“是谁让你来的?”
“唉,泰隆。”杜-克卡奥又是一声感喟,俊朗的面庞上浮出一丝苦笑:“你不晓得,就在十几分钟前,艾欧尼亚的万急军情便送到了本将军案前。”
“将军!将军!”信使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脚尖撑地,死命赖在地上:“小人无罪!小人无罪啊!”也不知怎地,方才还结结巴巴的信使现在却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杜克卡奥冷哼,负手而立:“来人!”
“噢?”雷欧一愣,嘴角微微抽动,暴露一丝无法的笑:“这小子......”
“在!”两名披着玄色甲胄的卫兵,摆布并肩走了出去。
“踏.踏.踏.踏”一匹又一匹的烈马驰过他的身边,一杆乌黑的墨旗进入德莱厄斯的视野,他叹了口气,悬着的心垂垂放下,幸亏只是祖安的商队,不是敌兵。
杜-克卡奥覆盖在一身琉璃宝甲中,他靠着椅背而坐,冷静地把玩动手里的佩刀。刀长三尺三寸,刀刃寒气森森,猩红如血,刀背光滑平整,毫无瑕疵,一头火红朱雀镶嵌于刀柄,气质出尘,栩栩如生。
群山之巅,风回云散。浅金色的阳光从缠绵的云朵中丝丝缕缕的投射下来,紫色的天空切近了人间,仿若触手可及。那块盘虬卧龙般的孤峰悄悄在天与地之间鹄立着,从亘古开端便擎着庞大的伞盖。风儿悄悄地动摇树干,伴着些微的落叶轻声碎吟,老旧的吱呀声回荡在这苍茫光阴里,石碑上镶嵌着被金灿烂的灿灿的三个大字――洞明山。
山涧的谷口早已没了人,唯有骏马驶过成千上万道辘辘的陈迹。
诺克萨斯帝都,当局大楼最高集会室。
雷欧碧蓝色的眸子悄悄抬起,望向骑士:“敌军的尸身都措置好了吗?”
“将军,小人冤枉,小人冤枉!”信使挣脱手臂上的束缚,不顾统统地扑上来,抱住了杜-克卡奥的腿:“将军,小人真是替德莱厄斯送信之人啊!”
“唉,不知火线军情如何......”杜-克卡奥点头感喟,悄悄卸下身上战甲,披在椅背之上,他的盔甲沉重非常,竟压得朱红实木椅咯吱作响,微微摇摆。
“塞恩将军......阵亡了!”卫兵伏地而泣,一字一顿的哀嚎道。
“罢了,不怨你们。”雷欧缓缓摆手,很久,长啸一声:“金凌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但愿,此人将来不会成为德玛西亚的亲信大患......”
“噗通,噗通。”鸟儿振羽的声音由远而近缓慢地逼来,杜克卡奥起家,还刀入鞘,跟着集会室的窗户被推开,一只信鸽像是寻食似的从窗口突入,极快地落在杜克卡奥细弱的手臂上,信鸽低头,像是啄食那般啄着他的手臂,收回沉闷的轻响。
“甚么?甚么告急军情?”泰隆瞪大了眼睛。
“你下去吧,好生安息...”
“德莱厄斯.......跑了。”德邦骑士微微欠身,半跪于地:“部属办事不力,请将军惩罚。”
德莱厄斯望着渐行渐远的商队背影,一股哀伤涌上心头,就在昨夜,另有六千战骑和他一起出征,现在天,却只剩他一人。
“先生。”这时,集会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戴着茶青色大氅的青年快步走了出去,将火线耳目寄来的动静抵到杜克卡奥面前,杜克卡奥面色一凛,借着烛光缓缓翻开了纸卷。他持续读了三遍,确认了这个究竟。
雷欧立在山头,轻抚宝剑,龙鳞甲胄上,却多了几道光鲜的裂缝。
城楼上收回几支零散的箭矢,射住了顿时人的阵脚。
手札还未燃尽,另有灰烬阋于纸上,门外响起孔殷的呼喊,一名卫兵孔殷火燎的闯了出去,脚下一绊,人却跪在了地上:“将军,祸事了,塞恩将军,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