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遗命,让鄙人到极乐天下走一趟,看一看,了结她的心愿。”武藏恐怕节外生枝,并没有奉告接引上人他身上有太虚之火的事。
“呀!”黄世仁暴露惊奇的神采,“兄弟,你思疑白胡子老头……”
他的话尚未说完,武藏已经面前争光,昏倒下来。他赶快跨出一步,抬手扶助武藏。一旁还在胡吃海喝的黄世仁见状,满脸惊奇,“师父,这是……”
武藏的疑虑并非空穴来风。自峨眉仙宗被灭门,他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和诡计棍骗,若不是他能屈能伸又有些小聪明,只怕底子活不到现在。是以万事谨慎,已经是他的风俗了。
武藏也面熟笑意,举起酒杯敬祝接引上人,庆祝他收了好门徒,又阿谀了几句歌颂的话。随后话题一转,向接引上人扣问极乐天下的方向。
“感谢老爷爷!”黄世仁喜形于色,仿佛就是个一岁婴儿的模样。
整整十盘菜,排成一队,在半空中飞舞着,跟从接引上人的脚步,如一条游蛇的身躯此起彼伏,又仿佛腾跃的音符在奏响美好的音乐。
黄世仁仰着小脸说:“老爷爷,我才一岁,还不能喝酒!”
“那就多谢上人!武藏敬上人一杯。”武藏又把两人的酒杯斟满,举杯祝敬。
接引上人终究放下了酒杯,昂首看了看西北方的云天,眼中似有流云涌荡。终究,他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鬼森是阿修罗界与妖界的边界。过了鬼森往西北方向走,就是妖界了……”
歌词唱的是:“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黄兄快些收好。”武藏的眉头舒朗了几分,但语气还是极其谨慎。黄世仁看他那疑虑的模样,也有些忐忑起来,赶紧把定神丹塞进了尾指上的纳戒中。
无宁说,我底子就没有恨过她吧。即便将部分罪恶推委给她,可却从未问起过前情起因。或许我本就猜到她有不得已的苦处,恨只是惊骇去爱她的借口吧。
“只是一些小把戏,等不得风雅之堂。”接引上人谦善地摆摆手,又让武藏和黄世仁落座,拾起酒壶,将三个酒盏斟满。
武藏则站在他身后,对那白叟躬身见礼,道:“长辈峨眉仙宗武藏,见过接引上人。”
战马本是顺风徐行,奔腾起来却有巽风劈面。好似一只和顺的手,在拭去武藏眼角的泪。
不但是黄世仁,就连出身仙门的武藏,也看得目不暇接,奖饰道:“老神仙公然妙法通玄,长辈眼界大开!”
接引上人却又捏起酒杯,向武藏表示。武藏当即伸过酒杯与他手中的悄悄一碰。待两人把这杯酒饮下,接引上人才说:“万法堕佛门,极乐未有根。那极乐之门的地点,从未有定。只不过它与妖界相连,以妖界之诸多恶,来磨炼神驰者之表情。以是它老是会呈现在妖界的某处。你向写北方走吧,如有机遇,天然能够找到。”
黄世仁毕竟是个一岁的小孩子,听接引上人这么一说,也不再吃喝。从速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释出妖力,去感到着禁制的特性。
“哈哈哈!起来起来!”接引上人摸着黄世仁的小脑袋,声音慈爱而刻薄,“老朽平生从未收徒,现在能指导你一二,也算是打发着无聊的残生了!”
“老爷爷,那你还不肯赌伏输,把定神丹交给我?”黄世仁喜到手舞足蹈,身子一挺就从武藏的胳膊上滑落到地上,跑到白胡子老头面前,伸手要丹药。
“你这朋友喝多了。要歇息一下。”接引上人揉了揉黄世仁的小脑袋,暖和地笑道,“本日为师便教你一个手腕,叫做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