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听她语气戏谑,正色道:“我可并非见你有所进益,心伤眼红,而是防患于已然,要你戒骄戒躁罢了。”
盘蜒这么一闹,东采奇固然活力,但也不由好笑,稍稍静思,惊觉本身竟半点不驰念玉郎,而她除了碰上这骗徒以外,很有知人善任之能,是以才气有多位妙手对她忠心,眼下得了盘蜒,知他得力,表情委实不差。
盘蜒道:“这萧妹乃是南区雪丽坊的歌・姬,我打通她一老友,对她说道:‘听闻当朝中太尉的女儿受麾下小吏勾引,与其情定毕生,那小吏家中有一小妾,将此事奉告太尉,太尉大怒,将小吏连同其家人一并投入大牢,不久满门抄斩,唯独那告发小妾反受重赏,更被太尉归入家室。可见这北方诸国,对族中贵女私交,实在奖惩清楚。’”
盘蜒嚷道:“我安知你真能学得?早晓得便胡胡说上一通了。”贰心中生怨,更不坦白,张口便说了出来。
盘蜒哈地一声,双手交叉胸前,傲然道:“我是一朝顿悟,便融会贯穿。”
她说出这话,又不由暗惊,心想:“若非我亲目睹证此事,此后必将对玉郎日思夜想、难以割舍,也唯有如此安排,我才气看的如此透辟,生出断交之心。这泰家怪人虽手腕短长,但除此以外,实无更妥当的体例。”感激盘蜒所为,但也恨他戏耍,表情冲突至极。
东采奇面前一黑,几欲晕去,但盘蜒解开她穴道,任她冲出橱柜。东采奇不嫌脏臭,抓住玉郎身子,探他鼻息,确切已然死了,顿时泪雨滂湃,泣不成声。
盘蜒叹道:“我此人最取信诺,莫说已对你承诺,便是面对小狗小猪,也是言出必践,怎会胡乱指教?”
盘蜒微微一笑,指了指炉中柴火,东采奇会心,咬牙含泪,走出宅子,在各处放火,扑灭木柱横梁,此时刚好无风,板屋易燃,转刹时熊熊烈火将屋子淹没。
两人回到宫中,盘蜒问道:“女人,我替你了结心愿,你该还我黄金,放我走人了吧。”
盘蜒吓了一跳,谨慎翼翼的向她解释,东采奇连连点头,“咦”了一声,面露忧色,蓦地拍出“采风掌”,掌法中已有残影,乃是太乙牵丝的障眼法。盘蜒一见,大感肉疼,心道:“早知这丫头能够学会,我便不教她了,岂不是被她抢了独家宝贝么?”
东采奇叱问道:“那你又对玉郎说了些甚么?”
东采奇回嗔作喜,笑道:“你说吧,只要你肯留下,甚么事....都不是不成筹议。”
屋内阴暗,盘蜒隐身暗影中,一双眼变作蛇状,幽幽发光,尽是冰嘲笑意,令东采奇寒毛直竖,他道:“民气鬼蜮,唯在绝境中方见端倪。此人是善是恶,赋性怎般,平时假装粉饰,皆做不得数。现在我教女人瞧见此人赋性,女人可还对劲?”
八卦法术易学难精,便是初学之人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但真说应用奥妙者,当世寥寥可数。而这太乙法术入门极其艰巨,便是数十万人中也可贵一人能解,可一旦体味,便可突飞大进,如有神助。二者皆为奇门遁甲的至理,练到最高深处,可谓难分轩轾,各有所长,但毕竟八卦之术以正胜奇,稍胜太乙法术半筹。
盘蜒道:“我让文巢兄找上玉郎,谓其曰:‘我家蜜斯欲委身下嫁,但此中有个难处。她听闻你在外另有个相好,心中踌躇不决。你当将她赶走,以免让蜜斯难堪。’”
还未说完,已被东采奇劈脸盖脸一顿痛揍,他尖声惨叫,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便跑便嚷:“你不承诺便不承诺,何必揍人?”
东采奇见盘蜒扼腕怜惜的模样,浅笑道:“你此人好吝啬,见不得旁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