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顿时响起了锋利的呼喝声:“哪个烂心肝的混蛋哪,光天化日的来啰嗦人?门要坏了,门要坏了,停手,停手,混蛋哪!”
常日里无战事,瓮城里就是一个自发构成的阛阓,好些小商小贩的在这里摆了摊子,叫卖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楚天骑着老黄狼,慢悠悠的走过瓮城,又和驻守内城门的州兵头子酬酢了几句,例行的请他们喝茶,这才正儿八经的进入了乢州城。
摊开双手,中年巡捕‘嗤嗤’偷笑道:“至于那群镇三山的大爷,楚档头是自家兄弟,天然晓得,那里是我们能对于的?”
明白日的,这条街上却也没甚么人,唯有街头街尾的茶档上,坐着几个嬉皮笑容的闲汉,一个个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着。见到楚天过来了,几个闲汉想要凑上来打号召,却又不敢的模样,远远的向这边含笑点头不迭。
“楚天楚档头!”妇人涂得艳红的双唇死力的伸开,大片口水顺势喷了出来,吓得老黄狼猛地向后一窜,这才避开了她嘴里的口水:“我们清流小筑但是端庄处所,你明白日的……”
‘桄榔’一声大门敞开,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开外,红衣绿裙、手腕上套着七八个翡翠镯子,脖子上挂着两三斤黄金链子,满头珠翠能够亮瞎人眼的妇人双手插在水桶腰上,恶狠狠的向楚天瞪了过来。
楚天挥了挥手,‘嘻嘻’笑了几声,舔了舔嘴角:“十万匹丝缎,乖乖,这得卖多少鱼虾哩?”
“嚇,非要我半夜半夜来不成?”楚天朝那妇人鼓了鼓眼睛,从袖子取出了一根蒜条金晃了晃。
中年巡捕敏捷的一抬手,半块银子恰好顺着他的袖口钻了出来。
体型比大牯牛还要大一圈的老黄狼吐着长舌头,‘咕咚’一声跳出十几丈远,重重的落在了城门口,几个巡捕突然一惊绷直了身材,锋利的目光敏捷扫过楚天的面庞。
楚天笑着从袖子里掏了半块银子丢了出去:“请兄弟们喝茶。无妨,无妨,吞了孀妇家的至公鸡,有阿雀在,天下孀妇联手也不能把老黄怎的。嗯,城里有事?”
妇人恶狠狠的挥动着那根蒜条金,两个眸子子瞪得圆溜溜的,恶狠狠的盯着空荡荡无人的精美天井。
笑呵呵的晃了晃袖管,中年巡捕拍了拍气喘吁吁的老黄狼的脑袋,踮起脚凑到了楚天面前:“啧,没甚大事,例行的访拿盗匪。楚氏的一个船队运了二十万匹丝缎,被镇三州的那群大爷强收了五成过路税,楚氏的桑蚕管事正在州府发飙不是?”
黄土垒的根本,撒上厚厚一层砂石,用碾子滚得健壮了,三丈多宽的官道非常敞亮好走。
绕过前面的大院子,顺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行了十几丈,前面一字儿排开了好几间精美的院落。
“五成?按例不是二成么?”楚天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矗立的城门口外,几个身穿黑衣的巡捕混在一队州兵内里,看似懒洋洋的在发楞,一对儿比贼还要狠辣的眼睛,却不竭的在进城出城的人流中梭巡着。
右眼瞪得溜圆,左眼紧紧闭起,妇人将蒜条金塞进牙帮子里狠狠一咬,顿时眉开眼笑的轻声叫道:“实足赤金,嘻,楚档头发财了哈?出去,出去,一群短折的娘皮子啊,还不从速打扮打扮,楚档头来了!”
走太长达二十丈的城门洞子,是一个足足有两百亩大小的瓮城。
‘嘻嘻’一笑,妇人扭动着圆溜溜的腰身大声叫唤起来:“乖女儿们,你们整日里最惦记的楚档头来了!不要睡了,睡甚么睡?等你们死了有得是睡的工夫!来几个活人啊,楚档头来了!”
“楚档头,又进城哩?哎,老黄,老黄,你可灵巧一些,前次你走在街上,张口吞了李孀妇家打鸣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