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未卜先知,可否请真人与我也泄漏一下天机?”羿天眸光一漾,低眉含笑的模样,撩带着非常引诱,“彻夜,我亲身送来父皇密函,自是体贴父皇那边的战局情势,真人若肯提早流露些口风,我自当以厚礼报答!”
“你如此能掐会算,何不来算算彼苍如何罚你?”看着蛮玄子惊骇后退,羿天却凝身不动,如狼的眼神震慑下,退到墙角的蛮玄子,预感大难临头,顿时心胆欲裂,瑟瑟颤栗,浑身脱力般瘫软下去。
兵戈很辛苦,暴君却嗜血好战,赋性难移!
“左淳良么?”羿天可没有健忘:当日在嬉馆肉宴上,蛮玄子领着胖球来帮他圆谎时,左淳良的神采是相称的不测,当时候的宰相大人,还不知面前这个布衣小子就是皇宗子珩,在李炽老巢被剿后,他还一度与羿天对峙,压根就没推测老友蛮玄子会帮着这个布衣小子打圆场。
可爱之至!
“自是天意,何来报酬?”蛮玄子单掌竖于胸前,行了道人之礼,“太子殿下,请恕贫道不能亲身奉茶服侍,先行告别!”
“殿、殿下?!”
“你夺我师尊的天机观,凌\辱我同门师兄弟,还要调拨烽火,大开杀戒!”
“真人且留步!”蛮玄子越是急着走,羿天越是堵着房门半步不让,“我另有一事不明,烦请真报酬我指导迷津。”
“殿下看过密函,当知此事刻不容缓,贫道得速速赶去圣上身边!”
今有懦夫揭竿叛逆,烽火四起,军情紧急之际,暴君俄然传密函急召蛮玄子去火线阵营,想必是科学残暴的君主,又要倚仗蛮真人晓得天机、舌灿莲花的本事,让这谗佞小人横插一脚,摆布暴君对战事的研判与定夺,搅乱战局!
看着面前洋洋得意的蛮玄子,羿天的眼神蓦地一变,变得如狼般凶野,胸口蹿起滔天肝火,俄然,他闪电般地脱手,劈手夺来玉葫芦,猛一下攥紧拳头。
战情如果全面发作,遭殃的还是百姓!
没有发觉到太子神采已变,蛮玄子还在对劲洋洋地显摆道:“等贫道进献灵丹,圣上只须服下一粒,充分体力,战时必能无往不堪!天意让圣上增兵开战,贫道自当力劝圣上调拨整合铁面军主力,直至出动各地军防营,杀尽天下逆贼!”
退,则班师回朝,转交内阁军机处,由兵部谋良策,应对流民之乱。
“殿下,您可看好喽!”蛮玄子奉承一笑,拔开精美玉质小葫芦上的软木塞,从里头倾倒出一枚圆溜溜的丹药,通体赤红,闻起来却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羿天“哦”了一声,“但是,当日李炽曾与我亲口承认,他与你的友情非同普通!”
倾尽国库、兵力,大开杀戒,搏斗布衣,这就是蛮玄子要示与暴君的“天意”?也是李炽弈夺皇权,拨乱天下之计?
蛮玄子此去,自是要为暴君占卜彼苍之意,当一回狗头智囊。
凝身不动之人,猝然闪电般地腾挪向前,――羿天蓦地脱手,狠、准、快,如同头狼反击,猛一下就扼人咽喉!
“贫道哪有甚么通天的本领?”蛮玄子回身走到床榻那头,拎起承担,来到房门前,却出不去了,不得不回太子的话:“不过是卜一卜‘天意’罢了。”
倘若流民之乱,所谓的“懦夫登高一呼”,实则是有人从中调拨、煽动群情,那么,羿天头一个思疑的工具,就是李炽!
羿天私行拆看了半路截来的密函,心知蛮玄子急着走,是要做甚么去的,正因为晓得,才不肯放他走。
“此丹名‘赤石’,可比紫河车短长十倍!”蛮玄子也不故弄玄虚,直言不讳:“想要炼成此丹,须加一味‘心头血’,凝元婴,丹道炼化元神,始得莹莹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