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声爆空而响,沲岚身披大氅、差遣马车,冒雨直奔城门,在城门尖兵设卡禁止时,亮出令牌,喝令兵士翻开城门。
马车内的人儿,沉默半晌,似在隔帘察看王冕的神采。
“公主……”
沲岚一惊,警戒地看向来人,见此人年约四旬,身着铠甲、外罩玄色披风,一双鹰眼炯炯有神,胯\下战马威风凛冽,神勇非常,一人一马,立于道口,沉如山岳,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她不由想起一人来:“你是……”
“公主,请随末将速速前去!”
“快来人哪――护凤驾、护凤驾――”
“娘娘有何叮咛?”呼声惶急,沲岚吓了一跳,忙回过甚来,望向主子。
一名将领上前盘问,接过令牌一看,面色一凛,转头打个手势,城楼上立即有人将两面小旗交叉一挥,下达指令:
“末将王冕!”久经疆场、铁骨铮铮的武将,横刀立马、堵在路口,冲着马车里的人,大声喊话:“公主殿下,圣上命末将来此迎候!”
“将军返来了!”营前看管的尖兵,冲着奔驰来的将军坐骑、迎上几步,听得王将军高喊:“公主驾到,速速让开!”尖兵仓猝辟易道侧、跪地迎驾。
丑时末,行至三岔道口,马车稍作停顿。
“王将军!”沲岚暗自惊心,却要强作平静,面不改色隧道:“公主她不在……”
就在沲岚暗自咬牙、猛提缰绳,而王将军“锵”地振刀而起时,车厢上的门帘子突然一掀,一抹雪色身影飞掠而出,翩若惊鸿,腾空一折,稳稳落于马背。
“公主殿下驾到,速开城门!”
“驭刺大将军受惩罚,贬在北疆,替代末将驻守边关,抵抗犬戎再次进犯。”鹰目锐芒一闪,王冕紧急盯来,“故而,由末将来此迎候公主殿下!”
“王冕?!”此人不是一向驻守在北疆、未受朝廷重用么,此番如何……“将军是何时见到圣上的?”沲岚出宫之前,曾截获密报,晓得圣上已在班师回京的路上,却不料,对方竟来得这么快,本身都还没有护送公主阔别皇城的权势范围,就被人在半路上堵了个正着,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您没事吧?”
沲岚目光飘忽,瞄向左边道口,暗自拽紧了缰绳,就等逮个空地,驾车冲关,先逃出去再说。
见娘娘焦心万分、火烧眉毛般的催她速带公主离宫,沲岚心知大事不妙,不敢担搁,仓猝接来出宫令牌,飞奔而去……
暴风骤雨未歇,耳边尽是轰鸣的暴雨声,蓥娘端坐于凤辇,也不知产生了甚么,正自迷惑地张望北宫门,俄然,雨幕中一点锐芒闪掠!
脱缰的马,往前直冲,惊得将军坐骑也嘶鸣一声,旋蹄飞奔,一前一后,驰骋而去……
“咻”的一声,一支暗箭射来,擦着蓥娘的鬓发,钉入凤辇,箭羽“嗡”然晃颤在她面前。
随行的侍从、宫婢,惶惑疾呼,宫中御道上抬舆辇的主子撒腿疾走起来。
火线冲锋陷阵的三万勇猛马队,竟在疆场上猝然发癫,如同鬼怪附身,个个眼冒凶光,背叛相向,其将领――兵部尚书邱大人之子邱筠杰,挺矛刺来,匡宗猝不及防,被锋芒刺中,挑落战马,负伤倒地,顿时军心大乱,犬戎顺势尽力反击,驭刺护驾无功,三十万雄师乱作一团,将士们辨不清敌我身份,遭偷袭,死伤惨痛,溃不成军……
就在宁然走到那片空位,颠末马匹火线时,受刑的囚徒已被五马分尸,肢体断落、身首异处,断颈处喷出的一股血柱,射得极远,猩红赤色飞溅在宁然的雪色长袖上,如同雪地里突然绽放的点点红梅……
“不在马车内?”王冕目光如炬,罩向马车车厢,大声喊道:“公主,末将求见!这位宫里来的姑姑执令牌由朱雀门街分开宫城时,圣上就收到宫中密探传来的动静了,这才命末将速来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