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那边,必然是出大事了!
帝姬宁然已是碧玉韶华,在母妃的经心调教下,文武双修,出类拔萃,令众皇子相形见绌,匡宗视若掌上明珠,更怜蓥娘没法再有身孕,命宁然久伴宫中,允其效仿当年的巾帼宰相,掌政令文告。
贵妃娘娘这一来,令群臣猝不及防,厅内世人纷繁站起,满脸的惶恐失措。
一提夫人,傅侍郎面色惨变,如同被人掐了软肋,惴惴难安。
“大胆!”蓥娘勃然作色,声色俱厉,“你竟然敢以天火谩骂战事?!倘若圣上交战途中有个甚么闪失,你如何担待?”
“臣对此事也有观点――依娘娘所言,圣上已有立储之心,那么……”左淳良话锋一转,又道,“中宫之位,圣上也当有所定夺了?”
“在翰林院中观天象?”睁眼说瞎话!蓥娘一步步的、逼向宰相,“本宫来到门外时,怎的听到有人提及妲己?”
“这、这……”
她这一招公然短长!
“出大事了!”
“甚么?!”
“左大人仿佛忘了一件事!”蓥娘笑容不改,语声轻悠淡慢,却字字凿心:“圣上出征前,曾招本宫的女儿――宁然公主,入金銮殿,以帝姬之尊掌管内廷与外朝的政令文告!”
“回娘娘的话,”礼部侍郎自作聪明,堆着满脸虚假的笑,抢答,“妲己虽是红颜祸水,却有倾国之艳,小臣觉得,娘娘在面貌上,犹胜几分!”
“娘、娘娘?!”
“幸亏傅大人还是个明理人!”傅侍郎低头惶惑,蓥娘伸手重拍他的脑袋,如同拍着一颗狗头,她眸光一转,挑衅般的睇向宰相,“既是明君,你我皆不成欺!众卿觉得然否?”
“娘娘也仿佛忘了,立储之事,只在皇子当中决定,与公主无关!”一提宁然公主这个曾经的“外甥女”,身为“娘舅”的宰相,就如同被人踩到痛脚,脸上涨成了猪肝色,方寸尽失,“何况彻夜论的是西内走水、天火异象!”
左淳良“呵呵”一笑,接下话茬:“娘娘确切曲解了,大师刚才在会商的,就是使宫中异变的天象!老臣大胆问一句――晗光殿走水,娘娘本日可曾在此殿做过甚么?”
“邱大人被拖出去斩首了!”
“唰”的一下,抖开画卷,蓥娘当着群臣的面,揭示道:“诸位大人瞧细心了,这就是本宫梦中所见的气象,晗光殿的新貌,便在此中!”
“等战事得胜,本宫自会请旨,不日即往各位大人府上,一一慰劳各府女眷!对了,傅大人,贵府只要一名夫人吧?贤伉俪真是鹣鲽情深,本宫盼着早日与贵夫人一见!”
吏部侍郎自知讲错,瑟缩了一下,噤若寒蝉。
石谬的画,一向收藏在宫中,外臣不得见。匡宗偶尔翻及此画,也曾起意想参照此图补葺晗光殿,使其改换新貌,可见画中的修建物形状,比之晗光殿旧貌更加宏伟壮观!
“此言差矣!”匡宗科学,臣子们要拿这一场天火大做文章,她又何尝不成?“诸位大人尚不知圣上已有立储之心了吧?巧的是,本宫白天梦有一仙,指尖弹出金芒,点化西内宫殿,使晗光殿换上新貌,旺及东宫地脉!一梦醒来,便见天降雷火,焚化晗光殿,可真真应验了梦中吉兆――东宫不日就有新主!此乃可喜可贺之事,诸位大人怎的还愁眉苦脸?如何,不想圣上立储?”
“左大人――左大人――”
再看厅内世人,也是惶惑之色,心知娘娘是以他们的家眷支属作为威胁,令他们心生后顾之忧,今后做事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今儿早晨,翰林院中好热烈呀!”蓥娘目光一扫,环顾了一下群臣,面不改色地问:“大师会聚在此,都在会商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