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年分歧,本年惊蛰,恰逢仲春二,龙昂首。
翰林院中,多鸿儒。
此言一出,煽得群情激奋,顿时一呼百应:
老成慎重的语声,恰是本朝宰相左淳良,此人一身高官气度,方刚正正的国字脸上,不苟谈笑,一贯沉稳的气度,揣了极深的城府。
边关兵荒马乱、北地饿殍载道、南境水涝成灾。
宰相又大声煽动翰林院学士:“尔等乃鸿儒名流,天放学子皆以尔等马首是瞻,在此国难当头之时,该当有所作为,将宫中异变、祸害百姓的本源,昭告天下!”
敲骨吸髓,布衣心血钱都被搜刮一空,度日艰苦,自是苦不堪言。
凄惶的呼声,直入快意宫,贵妃蓥娘从睡梦中惊醒,闻得天火降、晗光殿被焚,顿时大惊,命宫娥速来办理妆容,唤寺人抬凤辇急去西内。
“霹雷”一声巨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元隆十七年,惊蛰。
“这火势,可莫要延烧至东宫!”
“沲岚?速速上前来!”挥挥手,表示打伞的宫人稍稍退避在旁,蓥娘唤亲信上前,亲身打伞。
恰在此时,紧闭着的厅门“砰”然震响,贵妃蓥娘猝然排闼而入,一步步的、冲着宰相大人走去。
“不设斩妖台,不除此祸害,连彼苍也为之大怒,降下天火,龙昂首之日,延烧东宫,恐、恐危及众皇子哪!”
朝廷为此焦头烂额,派出的京师军要长途跋涉,才气到达产生暴动的处所,常常是朝廷派兵一到,叛逆兵遁入山林,不熟谙周各处貌的京师军,更是疲于驰驱。
处所官于官方搜刮所得,大半中饱私囊,只一小半上缴朝廷,杯水车薪,朝廷仍不竭地发号施令,苛收冗赋,处所小吏更加穷凶极恶,逼债上门般的,日日搜刮民脂民膏。
“左大人所言不虚!本日龙昂首,贵妃娘娘白天命人在晗光殿吊挂黄金稻穗,入夜就引来天火,延烧东宫!必是娘娘常日的所作所为,多有不当之处,引得彼苍大怒、雷火天降,此兆,乃不祥之兆!”
惊蛰的第一道雷声落下,闪电扯开夜幕,劈下一团火球,不偏不倚,刚巧劈落在晗光殿屋脊上,蹲于屋檐的嘲风兽雕塑“喀啦”裂作两半,屋脊洞穿,瓦当震碎,那一道天火直落晗光殿顶梁柱,轰鸣声中,幔帐蹿火蛇舞,木布局的大殿,刹时燃起了大火。
“是,娘娘。”沲岚仓促而去。
左淳良昂首一看,整小我一僵,薄刀脱手滑落,砰地砸在结案上。
凤辇一至,蓥娘表示主子们不要张扬,敏捷扣下守门之人,不得入内通报。
厅内声浪,余音绕梁,翰林院鸿儒也受其影响,执笔而起。
一声惨烈呼号,司灯浑身着火,火人儿似的扑腾出来,凄厉呼救。
“皇后之位悬空,贵妃娘娘擅权已久,妖言惑主,还让圣上不要立储君,为了阿谁失落多年的皇宗子,东宫也一向悬空,置社稷于不顾,媚乱后宫,此妇,如妲己,乃国之祸害!”
“回禀娘娘,都城里大家可见,彻夜这天火降至宫城,西内走水,引得京中住民在宫城核心观!”
边陲战事吃紧,国库虚乏,连皇家粮仓也接踵垂危。
宫中震鼓,各处宫奴纷繁扑抢而至,数百余人接力救火的场面,令宫城当中刹时如水沸腾。
西内殿宇憧憧,都是木布局的修建,成片成片的交界,一旦火势连绵,结果不堪假想!
直至,半夜子时――
“老臣,头一个来!”
电闪雷鸣,风雨交集,凤辇急行于宫中御道,蓥娘神采焦心,声声催问。
“娘娘,”沲岚凑上前来,与娘娘私语道,“众臣会聚,恐生变故!”
急来报信的寺人总管,冒雨陪在娘娘凤辇一侧,大声回话,提示娘娘:城中百姓都看到了,难堵悠悠众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