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的嫡子,与她,应是堂兄妹的干系。宁然眸子一弯,笑出几分慧黠:“莫不是此人揭了皇榜?”
蓥娘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抽走那几本折子,翻看了一下,就搁在火烛之上。
亥时,快意宫内殿。
“甚么?!”沲岚神采一变:娘娘这边明显安排好了人手,一旦有人揭皇榜,城门守备急来通风报信,她们的人就会在半路反对那人,悄悄将人带到娘娘面前,先行拷问!眼下这是……出了甚么状况?
“宁儿从未见过他!”
匡扶才德皆备的一名皇子,入主东宫,才是这些人急欲去做的事,她,倒成了挡在众皇子与父皇之间的一块绊脚石,实在碍了很多人的眼。
从皇榜张贴出去,到有人来揭皇榜,未几很多,整七天。
沲岚心领神会,领着寺人欠身辞职,刚退到门边,又闻门人通传:祁尚宫来了!
蓥娘挨着女儿身边坐下,话锋一转,又问:“母妃问的是李戬,你对此人可有印象?”
流苏幔帐,将内殿隔出里外两间,幔帐以内,光焰幽燃,茶香袅袅,贵妃蓥娘侧身躺于香榻,双眸微眯,单手支额,享用着半晌的平和安闲,却被这莽撞闯来的寺人惊扰,她稍稍拢眉,流目看向坐在一侧案几的女儿宁然,高耸地问了一句:“几天了?”
宁然漫不经心肠答,目光仍落在案几上,一幅舆图已在她笔端显山露水,稍一搁笔,她又捡起推在中间的几本折子,那是父皇前几日愤而摔案的――谏官元臻上奏的折子,父皇命人拿去烧了,她却截来细看,看折子上历数朝廷用人的弊端,说匡宗用人只凭爱好,不分忠奸,又说北方瘟疫与饥荒相伴,朝廷不该再比年兵戈劳民伤财,而应当建赈灾的义仓,公布施粮,拨派医官……
“哦?竟有此事?!”蓥娘面色变了一变,强自平静着道:“晓得了,你先归去。”
“元臻?”
“举手之劳罢了,何必他来承情。”
罢了,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如何看本身,哪怕这人间无一人懂她,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