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棠溪道,“因为爹爹弄断了你的劫心剑?”
这一刻,陆无涯感受像是回到了十年之前,每逢流苏被罚禁闭时候,他就会带着棠溪逃出剑派四周“行侠仗义”,实在也就是肇事。只不过当时老是他将她护在身后,现在倒是反了过来。他不由点头苦笑,道:“这里如此伤害,你另有表情逗我。”
毕竟,他已经深深地爱着秋织了。
你若说路无涯,我便陪你走到路之涯;
“那万一真打起来如何办?”棠溪道。
四周之人大多轰笑,七嘴八舌道:“对啊,传闻是为了个野妞儿。”“还带着孩子呢!”“仿佛长得挺骚的,不晓得是哪家青楼跑出来的。”……喧闹因血溅而止,齐雄与三个嘴碎之人皆已中剑,胸口涌血,倒在地上。
陆无涯站在人群中心,目中寒光如剑,锋利,却未沾血迹:“我承诺过空闻方丈不再随便杀人,自当极力。方才说了笑了的共有二十八人,要么留下舌头,要么留下尸身,现在选。”
刘玉何点了点头,道:“那这陆无涯呢?”
但是未待收剑,两枚暗器已刺入了他左肩,只见又有三人随黑无常提刀砍来。棠溪再顾不上甚么剑派甚么徐剑升,拔剑挺身,荡开黑无常,虚刺三人,伤皮不伤肉,只为退敌,却不料陆无涯回身三剑,夺了他们性命:“二十三。”
棠溪冷哼一声,道:“方才齐雄亲口说的是私家恩仇,现在又成门派之事了?”
“二十。”陆无涯的剑还是洁白如雪。
棠溪攥紧了他的手,微微点头。
在无忌剑乌黑的剑尖上,献血格外红亮,似挂在新叶上的雨滴,缓缓滑落,不留一丝陈迹。
“晚了。”陆无涯没有眨眼,只是将剑从尸身中抽了出来,“十八。”
陆无涯凝睇着无忌剑,沉默很久,昂首之时,目光炯然,道:“途未曾迷,故而不返;生既无涯,何故勒马。师父,保重。”旋即淡淡一笑,连退三步,回身而跃,面向夕阳,落下崖去。
或许,只要死人才是不成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