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炊分宗便是了。”吴桭臣扫了不敢置信的陈敬文一眼,淡淡道:“你还不明白么,重山,万岁下此圣旨,要的是忠君,不是忠家忠族。”
不太短短一个早晨, 陈敬文就像是老了十岁, 他靠在床上, 很有些心灰意冷的道:“南荣,万岁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当初你我投效万岁, 乃是想要为明主效力,开乱世基业。可现在……”
陈敬文双唇翕动,看着面前的吴桭臣那近乎刻毒的面庞,俄然有些顿悟。
陈敬文万没想到吴桭臣会如许说, 张了张嘴, 半晌大声道:“行活着间, 岂可只顾赋税饱腹之事,而将礼法人伦置之脑后。”
陈敬文脸上赤色褪尽,瞪着吴桭臣,好久嗓音沙哑道:“你是说万岁要,遣散官方宗族聚居之势。”
万岁,是要让皇权下乡,掌控到每一个州府,每一个村镇,要让天下人只知君父,尽忠朝廷,而不是服从宗族之令啊!
“哈……”吴桭臣听了这一番话,定定看了陈敬文半晌,俄然抬头一阵大笑,“重山,你我相知订交数十年,到本日我才知,在你眼中,我竟是一个呆傻之人。”
汉唐之时,汉唐之时……
这个答案,实在每一个士子都晓得,但谁会去承认呢?
天然晓得,就是仕进的人身在外埠,故乡的兄弟,族老也是晓得的,总有那么一两个会暴露口风。但为何会让族人亲朋犯的错越来越大,不过亲亲相隐四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