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楼中鸦雀无声,皆知局势严峻,大提点看着余舒,不苟谈笑道:“你可认得那是何人?”
“咦,这不是――”任奇鸣发明了甚么,走上前伸手从余舒掌心捏了黄霜石,掂了掂,又对着光看了看,俄然板起了脸,转过甚,峻厉地问道:“纪大人,这枚挡灾石,不是你曾给我看过的那一枚吗?不是戴在星璇手上吗?为何又到了她手里,还说是道子之物,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说着,又看向景尘,面色温和道:“景尘,怀贤道长的身材可好?”
“我天然不信,”余舒淡淡扫她一眼,面无神采道:“客岁四月,景尘分开义阳,途中遭人暗害,将他身上的宝剑,连同这黄霜石一起搜走,回到都城复命,你们纪家同那伙人有关,以是这宝贝最后落在纪大人手上,又转到你纪蜜斯手上,你们想来是不大清楚它的来源,以是放心大胆地带将它戴在手上,不想被我看了个正着,认出来,又和景尘想方设法拿了返来――”
世人目光落处,她汗津津的手掌心上托着,鲜明是那颗莹黄似玉的珠子,挡厄石。
“本座已知,不必赘述,”大提点对任奇鸣轻摆了一下袖子,对世人道:“夜已深了,现在道子寻回,本座要带他进宫面圣,好让圣上放心。你们且都散了吧,归去该做甚么的做甚么,其他的,明日再说。”
在坐之人皆起家,在立之人皆长身相拜,口中恭然敬然:“太书。”
“不打紧,身外物丢便丢了,人没事就好,”大提点抬起手重落在他肩上,拍了拍,“难为你路上遇险,又四周躲藏,现在返来了,有本座在,无需担忧其他。”
余舒吸了一口气,咽下,缓缓扭过甚,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人,嘴角噙起一丝嘲笑:“恰是她。”
“何时?”
纪星璇转头看了一眼余舒,心有一丝不甘,又莫可何如,暗道也罢,总归此次是让她吃了苦头,其他的,就等下次吧。
余舒仓猝低头,伸手作揖,知其身份不敢不恭敬:“小民余舒,见过大提点,我与景尘乃是老友,谈不上护送,路上相互照顾罢了。”
即使纪怀山见惯风波,此时也不由镇静,心知一个不好,被戳穿盗题之事是小,要惹上暗害皇族的罪名那就糟糕了,他背后盗汗唰唰地下来,不容多想,仓猝解释道:“禀大人,星璇手上原是有一枚一样的,不过两个月前便丧失了,老夫也不知如何会到她手上,又如何成了道子的东西。”
“下官拜见太书。”
思路回溯,仿佛想到了甚么,纪星璇缓缓扭头看向不远处那一袭白衣,气质纤尘的年青男人,一双剪水秋瞳渐渐睁大,心中似打了五味瓶――
“景尘虽是落空一段影象,不记得何人对他暗下杀手,但是暗害道子之人,并非全无线索。”
薛睿也正看着余舒的脸,从她眼角淡淡狠色,脑中俄然闪现几幅画面,义阳县衙蓬头垢面的她,裘毕伏案时狠脚踹人的她,昨夜敬酒时绵里藏针的她,俄然间发明,他该担忧的不是她获咎了谁,而是谁获咎了她。
余舒不急不忙地叫住了纪怀山和纪星璇,低头咳了咳,对着那神仙模样的大提点一拱手,一脸严厉地禀道:“小民有一要事,需求禀明,事关道子安危。”
薛睿伸脱手,不着陈迹地轻碰了碰身边站着的刘昙,手指动动,在他手臂上缓慢写下一个“七”字。
就连九皇子刘昙都低头问候,以“太书”尊称,在场没有行动的,就只要余舒和景尘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了。
祖孙两人要分开,却还没到门口,就听一声“留步”:“纪大人稍候,先不忙走,等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