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立在门前揉了揉额头，瑗华忙上前，将她搀住，“奶奶，头又疼了？”
屋外，瑗华搀扶着明筝，谨慎翼翼打量她神采。明筝笑道：“如何，瞧出我脸上有甚么不当？”
外头另有个丫头奔上来，催命普通报导：“奶奶，前院三奶奶家的表亲来了，老太太喊您去呢。”
破空声后伴着顿响，场上响起更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梁霄不置可否，内心头感觉难受。之前不敢说，是怕明筝跟他闹，怕收不了场。现在明筝不哭不闹，还这般风雅，倒又叫贰内心头不舒坦，感觉明筝不敷爱他。
等校场上瞧完一轮演练，右批示使又亲身陪着陆筠将各处仓房、武库都巡了一回。回廊西边值房，梁霄脱衣擦洗着身上的汗，几个同僚出去，大赞他刚才英勇。说了几句，话题引到昨晚陪酒的花魁身上去，“那小娘可馋大人您不是三两日了，您总不肯来，是不是家里头夫人管的太紧？”
右批示使骂道：“还不感谢大人饶了你的狗命？滚，别在这现眼，还不滚？”
屋里都是粗人，提及浑话来，天然荤素不忌，右批示使瞧陆筠突然顿了步子，觉得他有甚么叮咛，忙躬身切近些，偷偷一抬眼，却见陆筠那双幽黑的瞳人，一瞬漫过令人惊惧的杀机。
陆筠收剑入鞘，抿唇道：“无妨。”
繁忙半晌，那小厅里就剩下安如雪和梨菽主仆二人。梨菽望着明筝远去的背影感慨，“这大师奶奶可真不轻易，理事算账就够忙了，还得陪客见客，迎来送往的……”
明筝已回身又去叮咛，“老太太那儿有上好的烫伤膏，去请老太太身边的姜嬷嬷送些过来。……厨上的人呢？去把厨上管事的提上来，家里现在没了端方，养着这些闲人何用？先押在院子里，等二爷返来亲审。”
梁霄多少有些心虚，他没在院内久留，快步出了府，直奔卫批示使司衙门。
过了半晌，推开算盘帐本，明筝向管事婆子们笑笑，“姨娘新过门，总不好萧瑟她，烦请妈妈们稍坐，我去瞧瞧就来。”
校场上站满了卫军，你推我让，都不大敢在嘉远侯跟前露丑。平时这些人在京里横行霸道，吃香喝辣锦衣玉食，多是家里有些财资家世不差，才气送出去当值。若论起骑射来，谁又能跟疆场上厮杀冒死过的那些人相较。
“奶奶，安姨娘又来了。杵在外头晒着日头，说要给奶奶见礼……”
梁霄心烦意乱，勉强对付了两句。刚过回廊，就奔过来个小旗朝他打眼色，“大人，陆筠陆大人来了，正在背面校场巡查，右批示使正陪着，叫您来了从速畴昔，刚才陆大人问您来着。”
不过幸亏安如雪顺顺利利进了门，今后再不会为着没名没份觉着委曲了。他前些日子不敢往水儿胡同去，就怕瞧安如雪一双泪眼，含情脉脉又忧愁无穷将他望着，叫他又是难受又是惭愧。
小卫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右批示使满脸愧色，上前向陆筠施礼，“陆大人，过意不去得很，部属御下无方，还请大人惩罚。”
劈面赶上个千户，朝他含笑拱手，“传闻夫人有喜，我们衙门传遍啦，等着大人甚么时候摆桌，请大伙儿吃喜酒呢。”
梁霄没想到如何这差事就落到了本身身上，他强挤出个笑，正要推拒，就听陆筠在旁轻飘飘隧道：“可。”
现在明筝坐在窗下理帐。走了几天，丢下来的事要一点点归位正轨。
跑堂旁有个小厅，安如雪捧着一只食盒，乖灵巧巧等在那儿，似是拘束，瑗华让了几次都不肯落座。一见明筝，忙蹲下来施礼，“妾身请二奶奶安。”
右批示使心头石落，赞美地拍了拍他肩膀，“梁大人年青有为，不愧是跟着陆大人上过疆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