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翻个身,面对他,“筠哥,你说另有多久都城才气完整安宁下来?眼看就是年关,百姓也好,我们也好,总盼着过个吉祥热烈的年节。”朝纲不稳,民气就不定,一日上头不落定,陆筠的安危也就不落定。
**
谈笑一阵,林氏握住明筝的手,“现在外头的局势你也晓得的吧,好些人来家里看望,想劝爹复朝。”
这一觉睡得很沉。
长夜寂静,佳节良时,窗外檐下垂挂的一排长明灯笼透过窗屉投入橙红摇摆的光影。
明筝一手与陆筠相握,另一手悄悄理着他的鬓角, 垂眼望着他的睡颜, 她心中柔情满溢, 乃至想……想俯身而下, 在他脸颊上落一吻。
陆筠扭住她手腕,把她拖向本身,“或是你给我件别的,”他目光顺着她脸颊一起下移,“你贴身的东西……戏文里说,情爱中的男女,总得有件信物,我那几个月在外头,想你的时候,连个依托也没有……”
陆筠目光灼灼,一手环住她,一手挑开桃红色长袄最上头两颗快意扣。
一眼没瞥见夫人,赵嬷嬷不敢朝阁房再多看。陆筠信步走出来,顺手摸了几块碎金赏下去,“一年到头嬷嬷筹划表里,顾问夫人和女人,辛苦。”
两臂相绕,间隔更加近。
明思海的影响力还在,当目前堂上多少大员是他的弟子,谁能拉拢到他,也就拉拢到了很多权臣,乃至能用他来管束虢国公府。
明筝抬眸瞥见他半眯的凤眸,和顺,密意,暗含涌动,似东风吹皱的湖水。
陆筠笑说:“我也博得有些烦厌,不若直接来践诺何如?头一件事,把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那双并蒂莲花锦鞋还我。”
“……嗯。”
酒味香浓,面前的人精密的吻更令人沉浸。
如果一开端她嫁的人,是他就好了。
林氏和明筝的话题间断,明筝把桃桃抱过来,两人提及了孕育孩子的话题,不管外头如何的天下如何剑拔弩张,这一刻屋中属于他们的安好无人打搅。
明筝鼻尖儿冒汗,被他揉到怀里头,更感觉闷热,她推他,抬高声音道,“别闹……”
“快了吧。”陆筠替她掖了掖被角,“你是怕等安王了结诸事,调转刀刃来对于我?”
几今后, 天子病情急转直下,一日比一日严峻,没法下床行走,乃至连坐也坐不起,东西六宫走水,皇城急需修复,天子“无法”,下旨命安王暂留京师主持大局。
明筝揪着他衣衿,手攥得很紧。她的迷恋他感知到了,抬手将她圈住,亲了亲她温热的眉心,“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去把这批示使的职辞了,多留些余暇带着你和桃桃,游山玩水,过我们的清闲日子。或许像你畴前说的那样,我能够替你祖父完成那最后一幅海疆图,你会陪着我吧,筝筝?”
二房的骊若正式定了婚事,婚期定在半年后,夏季完礼。
“迟些也没干系。”他说,“我总会比及你,哪怕耄耋白首,多年如旧。”
明筝脸上红晕没退,这会儿又着火似的烧起来。陆筠钳住她手一把将她扯到腿上,咬着她耳背低声道:“第六件事,与我饮个交杯。”
明筝道:“侯爷也一样都没见,本来疆场上本就受了很多伤,趁这些日子在家安养着,没精力操心外头的人和事,嫂嫂转头跟爹娘说声,请他们放心,我跟侯爷统统都好。”
三房远在江南,这个年节因三夫人有孕不便,没有回京。明筝和二夫人四夫人带着小辈们,一块儿在老太君的上院吃了顿团年饭。
明筝不睬他,勉强挽好头发,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
她没吭声,只是沉默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她烦恼地将骰子抛归去,摆手道:“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