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对峙,我将来必然要看你的屁股。你说了这么多,你的英文到底好不好?”
“我问你一个题目,不管我是混蛋还是榜样,你感觉我聪明不聪明?”我没有直接答复柳青。
“算我帮你忙吧。我吃了你的嘴短。”
“好。三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错。我很能刻苦。苦实在有很多种。扛大包,卖夫役,是一种苦。这类苦,我固然没吃过,但是我也能吃。反之,我吃的苦,卖夫役的人不必然能吃。《汉书》上记录,董仲舒肄业期间‘三年不窥园’,也就是说读书念得入迷,三年以来,花圃里每天有女人光了屁股沐浴,但是董仲舒看都不看一眼。我中学的时候,读到这儿,老是不解:这有甚么呀,我也行呀,还美意义记到史乘里去让先人追思。上了大学,心智渐开,世事渐杂,我们楼下有女人光屁股沐浴,我必然会跑去看了。但是,我每天下午五点去自习,早晨一两点回宿舍睡觉,长年如一。我有我的屁股为证。我常常在浴室的镜子里瞥见我的屁股,常常感慨万千,将来有机遇,我能够给你看看。别人的屁股是圆的,我的屁股是方的,这么多年来坐方的,是弹不起来的那种方,屁股没有弹性了。别人的屁股是白的,我的屁股是黑的,这么多年坐黑的,色素坐得堆积了,是白不起来的那种黑。你别笑,别不信,我将来给你看。现在固然不能给你看我闻名的屁股,但是我能够给你看我的中指。你看我的中指和你的有甚么分歧?奉告你,我的中指是弯的。本来没有电脑,写字写多了,用力大了,时候长了,中指就弯了。”
我们来到一家金山城重庆菜馆,馆子里还是灯火透明,客人满座。金山城的菜单上用小红辣椒唆使菜的辛辣程度,印着一个小红辣椒的属于微辣,三个属于重辣,不风俗的人吃了,哈一口气就吐出火来。我点了剁椒牛蛙、干焖虾、皋比尖椒、乌凤枸杞汤和大麻团。我对柳青说,乌凤枸杞汤是给你点的,乌凤就是乌鸡了,乌鸡是黑的,枸杞是红的,按中医的说法,黑不溜秋色彩偏暗的东西都补血,你正不利,又累了一天,应当补一补。柳青说,熟谙个学医的就是好,我如果有个儿子,我必然要他学医,一辈子就有人照顾了。柳青说完,俄然想起些甚么,眼圈腾地红了。我想肇事的核心词汇应当是“儿子”和“照顾”,人感觉委曲才会悲伤。我不晓得如何安抚她,干脆不说话。
“我能不能刻苦?”
“好。”
“你是找对人了。我们爷爷奶奶辈的传授们,从小上教会黉舍长大的,说英文比说中文利落。但是这些人还健在的,在海内的,都忙着给中心首长看病呢。人家不成能给你翻东西。中间这拨人,不提也罢,看洋妞镇静,看洋文就困。再数,就是我们了。”我没有穿明黄套装,没有金发碧眼,但是我也但愿能够靓丽。
“你混蛋只混蛋在你的嘴上,另有安排这张嘴的脑袋的某个部分,不然应当是个挺乖的小伙子。你说话要检点,我如何说也是你的长辈,我很老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