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大师是住在上头吗?”
禅房门开,穿戴青色缁衣的老衲,含着驯良的笑意走了出来。
庄婉仪不由看了商不换一眼。
商不换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微哑,带着磁性。
“至公子笑甚么?”
屏娘站在一旁,有些焦急。
怪道她方才说想见玄明大师,那小沙弥似笑非笑,只说他天然会晤着。
更何况接待的客人,一个是相府的至公子,当目前上圣驾面前的大红人,一个是将军府的一品夫人。
原是为了避嫌不能出来相迎,可见那小沙弥久久未曾带进庄婉仪,他便迎出来看看是如何回事。
“三年前我分开长安,就在这山上修行。这山路我走了整整三年,如何不熟谙?”
她不由迷惑,眉梢微挑,眼中暴露猎奇的神采。
“在这山上的三年,我与玄明大师很有来往。要换了等闲的香客,是决计见不着他的。”
玄明是法空寺的大师,法空寺香火鼎盛,他那里至于接待客人却鄙吝茶叶?
好一会儿,商不换才摆了摆手道:“失礼失礼,鄙人绝非嘲笑夫人。”
“隐士便是,玄明大师吗?”
“至公子对这山中巷子,竟如此熟谙,想来是常到法空寺吧?”
商不换却低低地笑了起来,掩开口的时候,眼角笑出了些微的褶皱。
“师叔正在念佛,二人请在在此略坐坐。”
恰是商不换。
“是有个小沙弥,把夫人在佛前的话当作消息来,奉告了贫僧。贫僧在这寺中几十年了,从未见过有人到了佛前,却对神佛无所求的。”
商不换悄悄笑了笑,请她在桃树底下的石椅坐了,便有一个小沙弥端上清茶来。
就连快到山顶的位置,也有禅房模糊的影子。
而那小沙弥恰好晓得,她本日是来见商不换的。
庄婉仪如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庄婉仪想问个究竟之时,禅房里头的木鱼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传来了老衲旷达的大笑之声。
商不换低低应了一声,颠末花木富强之处,站在一旁替她挡着树枝。
一个女子,若非有超乎凡人的坚固心性和才调,是说不出这等话来的。
正巧闻声了庄婉仪在佛前那一番话。
心下已经认定这老衲不俗,还是出言明知故问了一番。
庄婉仪朝他回了一个礼,这才在石椅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