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得空顾及还在不远处打着滚的魂精,只蹲下身忍着痛一根一根掰开还死死抓着她的手掌。阎流光闻声折返,天然瞥见她掰下的手掌上还连着她脚脖子的血肉,几步上前,掐了个诀捏出一道光团覆在她的伤处,只见方才还惨不忍睹的血肉恍惚处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缓缓复原,光滑如初。黑心心下一喜,正要昂首伸谢,却见那魂精又站了起来,一个飞身朝着阎流光的后背扑来。
阎流光睨了她一眼:“你这是不信赖本君?”
阎流光怔了怔,低头看她,只见茫茫雪色下衬着她的脸肌莹胜雪,轻咳一声道:“本君是怕你神通不济扳连了我。”
阎流光缓缓吐息几次,收起冷泉疾步走至黑心跟前,谨慎地扶起她唤了几句。只见她似还成心识,缓缓展开眼睛望了望林子上头的夜空,又扭头望了望他,张了张嘴似要说话。只是她神采惨白的短长,这声音天然不大,他不由侧身去听,边低头边问:“你有何事要说,说吧,本君听着呢。”
黑心见那长剑只昙花一现便又被收了起来,本还想再瞄几眼,有些遗憾道:“君使有如许的宝贝为何此时才拿出来,也不消缠斗上这好久工夫。”
黑心点了点头,却想起本身在背面点头他也看不见,又不敢出声,只好任由他拉着本身进了那间房。
黑心觉着同阎流光出来倒也没甚么不好,起码碰到这类环境只要躲在一旁不拖后腿便好。她上前看了看魂精,伤口的位置不似凡人般透露鲜血,而只回旋着一股玄色的浊气久久不散。阎流光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精怪,手中长剑悄悄一转又自掌间消逝,撇嘴道:“如许的东西竟还出动了我的冷泉剑,也算死得其所了。”
他勾唇一笑,冷冷道:“天国有路你不走,天国无门倒是闯得快!本想让你死得面子些,可现在看来你不大奇怪。”
狗急跳墙,看来此魂被他们逼急了已迫不及待暴露真身。
“也难怪你看不出来。这具亡魂聪明的很,选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作寄身。要晓得女人本就是阴体,怀了胎儿的女人更是聚阴之体,极易招惹鬼祟之物。以这么强大的阴气养着灵魂,你天然闻不出甚么来了。”阎流光屏息查探,皱了皱眉,“这亡魂倒不简朴,中了我一击还能跑这么远,待会如果正面赶上你闪远些。”
也不知阎流光使的是甚么宝剑,只这一下便让这魂精痛不欲生倒在地上直打滚。幸而滚了也未多久便垂垂力量不支,再也不转动了。
阎流光拉过她的手扯到身后,轻声叮嘱:“跟着我,小声些,别轰动了其别人。”
阎流光瞥了瞥她,一本端庄道:“你懂甚么,如许的绝世宝贝怎可等闲祭出。”究竟上,他事前有些轻敌,千万没推测这魂精的法力竟已如此之高,不然他何必费这些时候,早将冷泉亮了出来。只是现在怎好逞强,只抬了抬下巴道,“事已措置结束,还不快些走,难不成你还要替她收尸么。”
往死里打?
阎流光皱眉道:“追!”
这亡魂如果成了精公然大不一样,她自认在阎流光部下怕是过不了十招,可这魂精起码已挺过三十招,且涓滴未落下风。且两人越打越快,刹时便化成了两道光影。若只是纯真过招,这灿艳的场面她恨不得还要鼓掌喝喝采。
只是这么一味打下去太耗时候,黑心想着要不要上前助一助力,可又担忧冒然上前会令君使失了面子。正踌躇着,只见漫天大雪中一道银光乍现,紧接着便是魂精的一声凄厉号令。待银光散去,她才看清阎流光手中正握着一柄长剑,月色之下泛着冷冷的剑气,似因染了杀气而随之悄悄颤抖,收回清越的泠泠之声。而那魂精似是中了一剑,现在面庞扭曲至极,方才还非常普通的面庞便像掉了漆的班驳墙面一样,如同历经沧桑的树皮普通脱落,直至暴露阴沉的白骨和爬满蛆虫的血肉,直把人恶心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