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将弓弦拉得半开，等候第二声脚步落下，让他确认精确的方位。
追杀的人听到弓弦之声，都留步不前，六合一时静了下来，半晌以后，小五听到一个谨慎摸向对方的脚步声，那是秃顶叔佝腰摸索着前行时踩着枯草的清脆声音。
“大邑商。”
轻微的脚步声在小五的耳中如此清楚可辨，他乃至想到这小我不胖，却也不轻，身材高大，因为走动的时候，那人动员了一根并不低的树枝。
现在那边一片死寂，除了篝火余烬仍发着微光。
“没……”
小五翘起拇指和小指，对秃顶比了个“六”，秃顶会心，做了个拉弓的姿式后，随即指了指侧火线，手在脖子上一抹。
小五从衣摆上撕下一片已经被勾破的衣角，在大拇指上缠了一道，从虎口处绕过，扎紧，以免在以后的勾弦行动时伤到拇指。
“对，门外有六人，你三我二，逃脱了一人！”秃顶闭目回想当时从门缝外望的环境，再次确认：
“秃顶叔去过？”
秃顶大急，比划着表示，方才对方射来的一箭，可没有容情。
还没到中午，在三人都饿得着慌时，他们迎来了第二批来追杀的人。
他不期然想起老族尹那张灰白的脸。
一小我影在树干间隙闪过，是秃顶。秃顶在前面跑，前面三人奋力追。
秃顶叔打了个哈哈，小五却见计邑的方向有几个光点在山间游走：“秃顶叔，你看！”小五指给秃顶看。
秃顶叔微微探头，劈面“咻”地一声射来一支箭，从秃顶耳侧掠过，秃顶吓得脖子一缩，重又一屁股墩在地上。
秃顶叔被小五反问得恼羞，拉过芷，指着女孩儿的胸：
那人中箭却去势不减，仍跑了几步才“噗通”倒地。
小五被秃顶问得气势一弱，搔搔头：“好了，我晓得你晓得了。”
秃顶在刚开端枯黄的草地上重重一捶：“都怪我当时急着跑路，竟将他给忘了。”
此次轮到小五催秃顶：“走吧，今晚要走彻夜，总要逃出计地才算安然。”
已是鸡鸣时分，弯月已经堕入昏黄山影以后，夜更加黑了。
秃顶朝小五站立的方向竖起拇指，憨憨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汗，又将短剑上的血在那人身上揩了，正要抬步走来，斜刺里一箭飞来，射中秃顶左肩。
当他们从林子的另一边出来时，秃顶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林边草地上，语气带着镇静：“这里属于寒地，终究能够喘气半晌了。现在，我们认准西方，去大邑商！”
秃顶一口啐掉横咬在口中的箭，箭上的血弄得秃顶满嘴通红：
秃顶叔与小五都是山野当中呆惯了的，特别是小五，偶然为了等待野物颠末，几近彻夜在山林当中趴伏着。
两脚并拢立定，一样的姿式，小五再次拉弦。
他没有管箭矢有否射中，当即移位，闭目听脚步声。
脚步声准期而至，小五举起大弓，没有涓滴多余的行动，撒放，“嘭”又是一箭锁喉。
来人也是狠辣，见秃顶手中寒光袭来，遁藏不及，只得往另一边倒去，堪堪躲过秃顶毙命一击，顺势一滚，半跪起家，手持短匕毫不吝命地便朝秃顶刺来！
计地不大，在计邑四周的几座山小五都到过。
小五一愣：“遗漏了人？”
凌晨，在封林交界四周，他们碰到了第一批追杀而来的族人，四小我。
小五的脚也发软，但奔驰起来，秋夜的风再凉，身子也热了起来。
“秃顶叔，饶了我……”
秃顶盯着看了一会儿，俄然转头盯着小五，面色凝重：“除了计春，你射杀了几人？”
小五从未传闻过这个处所，茫然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