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亭低低应了一声,转头往外走。
房内只余厉明与达慕两人。
比拟之下,方亭堂堂王子,就狼狈得有些不幸。
将两封文书放在一起看,事情就变得风趣起来。
厉明手劲不小,小家伙整张脸几近被打得偏畴昔,半边脸缓慢地肿起来,仍然一声不吭。
等月国人看到这封文书,恐怕会不敢置信地揉眼睛,柳从之这是疯了?引狼入室?
但是若这些人是真的胆怯谨慎,行事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大风雅方地亮了然月国人的身份,行事狠辣放肆仿佛浑无顾忌,劫夺财物不说,其所过之处,死伤者众。但再一细看,死难者却多是老弱妇孺,这就耐人寻味了。需知边疆民风彪悍,遭受这等悍匪,有血性的男人皆会抵当。按理来讲,强盗出境,要杀的应是另不足力抵当的男人,而非荏弱妇孺。毕竟女人尚可抢去做压寨夫人,男人留着但是百无一用,这些劫匪杀伤老弱妇孺,却留着这些男人,是要等着这些人提刀上门报仇雪耻么?
走至门边,却见一人刚好排闼而入。来人较方亭高了很多,倒是个身材矗立的武将,年纪尚轻,通身锐气,一眼看去如同一把出窍的宝剑,锋芒毕露同时,就未免有些盛气凌人。看了描述狼狈的方亭一眼,眼中滑出一点轻视之色,嘴上却道:“见过王子。”
薛寅看一眼柳陛下,柳陛下笑眯眯,面上不露丁点色彩。
厉明问得干脆,方亭答得也干脆,判定一点头,第一次开了口:“我没有那种东西,今后也不会有。”
他是武人,最不爱听这类凄婉之音。
这一句话实在是洁净利落,倔得很,年纪悄悄,实在不凡,厉明低头看一眼这小崽子,俄然抬手抽了方亭一个耳光。
他一不辩白,而不认错,沉默点头的模样实在是干脆利落得很,厉明怒极,反倒是笑了:“好,现在这谷被你一把火烧洁净了,你现在是宁先生独一的门徒,我只问你,你能拿出我需求的毒药么?”
宫殿一隅,方亭放动手中陶笛,这么多年了,他仍然只会吹这么一首征人泪。
达慕很有些绝望,也只得分开,边疆动乱,于他倒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遇,王一贯杀伐判定,现在如何如此犹疑?他一面行走,俄然听到远处遥遥传来一阵笛声,曲调美好而熟谙,他立足听了半晌,辨认出曲子由来,当即眉头一皱,面上暴露些许不悦神采,快步走远了。
达慕战意明显,阐发时势以后又抱拳请战,厉明闭目温馨地听着,面上倒是喜怒不显,不露色彩。
所谓流寇者,刀头舔血,为财帛不择手腕,常常流窜多地劫夺,此次事件乍一看也是如此,但是细看则不然。
那么这些所谓“劫匪”的背后,又究竟是谁?是月国蠢蠢欲动的虎伥?还是别的人?薛寅想得入迷,忽觉耳边一热,倒是柳从之倾身拿出一张纸,在桌上铺平,俩人坐得很近,柳从之这么一行动,下巴刚好抵住薛寅肩膀。薛寅耳后敏感非常,柳从之略微一吹气,他耳朵就从耳背一起红到耳根,柳从之看在眼中,低笑,引得面前人回眸瞪他。
此事确切毒手,但此中疑点也实在很多。
薛寅缓慢将文书扫了一遍,接着眉头紧皱:“这些人真的是强盗?”
厉明有些烦躁地闭眼,“你出去吧。”
方亭抿唇,持续点头。
来自边疆的敌报有两封,别离来自分歧人,第二封在一今后到达。
柳从之几年来皆哑忍避战,现在闹上这么一出,倒是在决计挑起两国之间的冲突。一旦民怨沸腾,就算柳从之不想打,恐怕也必须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