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已成死局,与其拼个鱼死网破血流成河,让这宣都城数百年的繁华毁于一旦,倒不如……
战乱起时各自逃。
“陛下请讲。”
若要让天狼那神棍来阐发,只怕他会信誓旦旦地说姓柳的必然撅了老薛家祖坟,绝了这平活力脉。
月色明兮万里红。
他一句一句直指重点,霍方神采惨白,沉声道:“天理昭昭,霍方毫不能坐视反贼坐大,窃位篡国。”
别家挨打又挨骂,
约是午后,宣都城里刮起了一场大风。
风势极大,适逢雪后,气候极冷,霍方疾步走在雪中,被风当头一吹,也是须发皆白的白叟了,竟是趔趄了一下,几近跌倒在地,而后稳住身形,沉重地咳嗽了一声。
――不过现在薛寅确切感觉柳从之只怕没准真的撅了薛家祖坟,不然这气运也实在太邪乎了。一到他要起事,江南就大旱了泰山当场动了,当今连风也向着他,实在是……天要亡我大薛啊。
霍方道:“这个并无……此人另有一分知己。”
大风起兮月狼来,
薛寅站起家,走到霍方身前,悄悄拍了拍他的肩,一本端庄道:“恰是天要亡我大薛啊。气数已尽。”
大风起兮六合哭!
薛寅笑了,“故而他虽背叛,但名声挺好,地盘也占得稳,部下兵士忠心不二。他赶上了华平在朝中残虐,民怨沸腾的当口起兵,打着清君侧的灯号,有了出兵的借口。他刚起兵时又适逢江南鱼米之乡大旱,赤地千里,死伤无数,朝廷无动于衷,他布施哀鸿,以是几近毫不吃力地光复江南要地,根底安定,兵强马壮,占了人和。当时天现异照,江南水乡竟然大旱不说,泰山竟也地动,大家道定是华平倒行逆施,引来天怒,柳从之在这当口横空出世,倒是占了天时,厥后江南旱情竟古迹般好转,故而大家传他乃是真命天子。他光复江南,稳扎稳打一起北上,现在打下半壁江山,已是占了天时。”
在这个全城风声鹤唳,官员离心,军心动乱,公众惶恐的当口,这个白叟一力将这个摇摇欲坠几近要分崩离析的王朝撑了起来,各方权势盘根错节,行事束手束脚,兵员不敷,物质不敷,天公不作美,这一重又一重的优势仿佛不敷以压垮他,他仍在死局里寻求最后的活路。
霍方见他这话毫无转圜余地,也不再提,只道:“那么陛下以为,宣京当如何守?柳从之兵力数倍于我们,宣都城防工事又并不安稳,老臣连夜筹算,实有技穷之感。”
“两年。”霍方神采及其丢脸,“华平胡乱指派军队,将领批示不力,乃至朝中雄师崩溃,连连败北,无一人能嘤其锋芒。“
天气完整暗了下去,没有仇敌的踪迹。统统人都松了口气,守兵一个个都被风吹得满面熟疼,遍体生寒,有兵士在这风中扯开嗓子,唱起一首大风歌。
这老头人还不错,但也实在是陈腐。薛寅在内心感喟,道:“霍老,我向你探听一件事。”
几个臣子都被他这一招吓了一大跳,禁止未果后,只能看着新皇一身黄袍,施施然上了城楼。
做了文状元还能做武状元,做了丞相还能做将军,堂堂明王名不虚传啊,端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薛寅低低感喟,“我问你,柳家军反叛,从边疆打到这里,一共用了多久?”
霍方站住身,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我没事,持续走吧。”
薛寅说完这长长一串话,也感觉累了,劈面如死灰的霍方道,“现在天时天时人和他都占了,我们这边倒是天公不作美,赏了我们一场大雪。霍老,这仗没法打啊。”
“不止是城防工事并不安稳。”薛寅窝在椅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