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柳从之朱笔顺手一批,顾均受罚降职,还任兵部五品参校。
顾均在新朝并非一个多么受人谛视标人物。
是谁想对新朝倒霉?朝中各种又是否和火线有关联?柳从之有何应变?他又有甚么能做的?
柳从之部下人才济济,从傅崔冯陆四将至顾袁两个亲信文臣,都不是甚么好相与的角色,顾均在前朝也才初露头角,份位不高,至新朝,也仅是降臣中非常出挑的一个。
薛寅低笑,“天然的。”
薛寅叹口气,天狼那边没有新的信儿传过来,还是三思后行几个字,柳从之遇刺过后他揣摩了揣摩,感觉这事全赖他手太快,没想清楚就动了手,弄得本来和他没干系的事也扯上了干系,想着想着就想起天狼传来纸条上的三思后行四字,顿时感觉遭到了那算命的莫大讽刺,一口血梗在心头,表情非常阴霾。
薛明华并非无能之辈,陆归更不是徒有浮名,这二人出事,要么,火线变数太大,要么……己方有人捅刀子。
薛寅悄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在一个最难堪的位置上,在一个最难堪的机会,拜访薛朝亡国之君。
薛寅懒懒看他一眼,顿了一顿才迷含混糊答,“你说呢?”
顾均看他一眼,略微躬身,低声在他耳畔道:“王爷,这话我只说一次,您本身衡量。”
现在已是腊月寒冬,北边的战事就算在打,赶上这类气候也得叫停,只是不知现在北边是甚么风景。
顾均道:“王爷可知明天是甚么日子?”
“明天?”薛寅点头,“不知。”
新帝赏贤用能,顾均也确切被汲引,在新朝境遇强过前朝,可也仅此罢了。观顾均出身,倒是和袁承海非常类似,俱是书香家世出身,幼承庭训,家中礼教森严,但两人却并不类似,能够说,顾均年青,袁承海纯熟。袁承海为官为人,不过油滑二字,那是被冗长光阴,商海宦海沉浮打磨得近乎本能的油滑,油滑却冷酷,同时低调,推行中庸之道,乍看是个一丝锐气也无的人,实际上满腹权谋算计,心机极深,手腕老辣。
像他这么想的不止一人。
薛寅请顾均进屋,备上酒菜。
时势混乱,谁能理清楚这一团乱麻?
顾均却年青而锋利,谨慎但是自傲,他还是阿谁亡国之时挺身而出,怀有锐气,一腔热血的青年。能够说他年青得带几分天真,故而他为官并不算多顺利,锋芒毕露,反是碍了别人的眼,他又是清流,不擅追求,是以连日来碰到的费事也不算少。 克日更是被人找了由头弹劾,柳从之看着弹劾的奏章只含笑点头,问袁承海:“你感觉顾均此人如何?”
顾均声音压得极低,“火线物质有异,朝中有内鬼,或有人企图谋逆……时势不稳,王爷或能掌控机遇,追求朝气。”
一个……严字。
薛寅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没闻声,半晌,低低一叹。
薛寅寂静半晌,举杯道:“喝酒。”
顾均举杯,“敬霍老。”
那位永久气定神闲的新天子……能够么?
那话如何说来着?三思而后行。
顾均来时,大雪纷飞。
降王二字由柳从之说来,遍含讽刺,由顾均说来,却平平平淡,朴拙非常,不称降王,又能称甚么?薛寅苦笑,这降王二字得跟他一辈子。
让他烦躁的事情很简朴,薛明华存亡未卜,他坐困宣京,鞭长莫及。
“好久不见,你如何想起过来?”薛寅问,他和顾均私交寥寥,实在没多少话可说,只能大抵聊几句。
袁承海答:“太年青,还缺磨砺。”
顾均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原职,表情也是憋闷,但是他是个教养极好,行得端坐得正,可谓君子的人,在其位谋其事,虽内心憋着气,但做事还是一点不草率,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