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海挑一挑眉,“何事?”
这还是前朝,老天子在的年初,曾经赏赐给霍方的。笔上二字铭文乃是老天子御口钦定。这支笔做工精彩,材质难寻,乃是由匠人送呈皇廷的贡品,当时老天子还没太胡涂,也曾一度宠任霍方,赠了这一支笔给霍方。袁氏老爷子昔年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也曾有幸得赠一支笔,笔上刻字“君子”。
顾均点一点头,端起一杯茶拿在手中,却不饮茶,他神采沉凝,愁眉不展,明显情感降落。管家识相地不打搅,让四周下人都退下,留他一人在厅中略坐。
这是一支狼毫,做工邃密,但也看得出丰年初了,笔杆上刻有两个小字,袁承海看在眼中,神采微变。
“此物……”他顿了一顿,淡淡道:“让人非常记念。”
袁氏一门书香世家,本来毫不该有这等繁华,但是任何事在那位袁大人手中,仿佛都并非不成能。这位袁大人看着是最中庸不起眼的人,却能违背祖训,将老父气得吐血,干出欺君罔上,谋逆造反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他一介文人,本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他却能做卑贱奸商的贩子,做领兵的将领。柳从之在时,他是柳朝最忠的忠臣,现在柳从之出事,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冯党的附庸。
顾均垂眉敛目,诚心道:“霍老昔年恐怕也未想到,这‘大义’二字恰是他平生写照。霍老平生无愧于家国……袁大人,下官此来,只为求袁大人多家援手,救霍氏遗孤一命。”
顾均昂首,只见袁府装潢高雅风雅,周遭陈列到处可见用心,可堪“高古”二字。顾均出身驰名的书香家世,家道虽非大富,也是小贵,并且见地博识,眼力极好,天然看得出这屋中样样东西都是佳构,不说别的,就连他手中的茶碗,也是大有花样。
最后看戏的天狼(莫逆)同道:人生真是落拓酒真好喝\(^o^)/~【总感觉会被烧……
袁大海表示人生真是无法一大堆烦苦衷【袁大海是甚么鬼啊
何如老天不长眼,总有人是不交运的。
就这么憋屈地过了一段,等这一下毫无征象地变了天,很多人才开端想哭――早晓得就不怨柳从之这个笑面虎伪君子了,笑面虎好歹懂进退知分寸,动手给人留三分余地,不滥杀不放纵,堪为明君英主,现在换了冯印这只浑身戾气的恶狼,日子才真真是难过,一时只得夹紧尾巴做人,求神告佛不要被盯上,如果不幸被盯上了,那就只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冷风入刀,缓缓刮过薛寅脸颊。薛寅一张脸被吹得发木,面无神采地看着柳从之,眼皮都懒得抬,眼神沉寂如死:“我们如何走?”
说得详细一点,如何在城门舒展,防备森严,草木皆兵的时候找到落脚地点,然后逃出城。
宣京封城三日,城门舒展,防备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城内流言四起民气惶惑,即使重压之下未能闹得满城风雨,恐怕也不远矣。比之布衣百姓不解内幕的惶惑,朝中知情者才真是叫苦连天,好轻易改朝换代安宁了下来,成果天子一夕丧命――又或不知所踪,建国武将以兵力把持宣京,一手节制朝堂,手腕可谓铁腕。一时冯党之人水涨船高,扬眉吐气,其他人敢怒不敢言,至于薛朝旧臣,更是大家自危――冯印下的第一道令是通缉薛朝亡国之君薛寅,第二道令是彻查薛朝旧臣,美其名曰是寻觅刺客,断根有不臣之心的薛朝余孽,以祭天子在天之灵。
霍方一去,霍氏一门人走茶凉,人丁式微,最后竟是只剩一介孤女,由顾氏一门代为顾问。可现在冯印掌权,风波一起,顾氏自顾不暇,顾均本身也是诸多费事。冯印故意整治薛朝旧臣,霍方虽死,霍氏一门倒是首当其冲,顾均实在无法,眼看着这最后的孤女都要保不住,只得硬着头皮寻袁承海,求袁承海出面,保住霍氏这最后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