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之神采暖和:“你若想好去处,固然找我开口。你助我很多,现在累你至此,我实在……抱愧。”
一句话出,柳从之面色微变,这在本日尚属初次,柳从之沉默半晌,道:“你知我这伤的来源?”
冯印蹲,冯印蹲,冯印蹲完柳攻蹲【喂……
柳从之眼中含着略微的笑意,目光温和如水。
一句话出口,海日惊奇地睁大眼。
柳从之叮咛人看好冯印后拜别,海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蓦地柳眉轻皱,面上闪过一丝痛色,面上略微抽搐,过了一会儿,才规复过来。她按了按模糊作痛的心口,面上闪过一丝苦笑,过了半晌,笑容收敛,眼中却带了一丝倦怠。
柳从之一身白衣,负手长身而立,身影被月华映得昏黄,乍眼看去仿佛神仙,海日谛视他背影,心中蓦地生出此人即将拜别的惶恐之感,一时恍忽,脱口道:“陛下!”
海日吃了一惊,她可不记得她有见过这么小我,但是看了白夜一会儿,她仿佛明白了甚么:“你是月国人。”
她出身凄苦,年事尚幼时便卷入战乱,九死平生逃窜,颠沛流浪,终究倒是被月国王子收做女主子保住一条性命,今后流落异国,卷入风尘,步步走来,皆是身不由己,痛如锥心。
他语气冰冷毫无起伏,随口就将海日平生各种一一道来,乃至连提起本身的“师父”也是一口一个老东西,毫无尊敬可言。海日却听得俏脸煞白,待听到白夜提及“随锦”,再也忍不住喝了一声:“开口!”
他并未在看海日,也未看任何人,但海日明白,如此的……如此的目光,必有针对之人,而那人,不管是谁,并不是她。
第二日,病情已经大好,看似身材无恙的柳从之突发疾病,病情直转而下,瞬息间生命垂死,命如风中残烛。病情一经传出,满朝才改了姓的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不知所措。
柳从之问她此后如何筹算,要尚她金银珠宝,赐她平生繁华,听来倒是动听之极,可惜她却……毫无筹算。
是日,冯印被抓,柳从之重掌宣京,皇宫又换了仆人,可谓是风水轮番转,几家欢乐几家愁。
虎摸一把睡瞄,再虎摸一把大狐狸。大戏要扫尾了,有点舍不得。
他是被派来医治柳从之的,但明显,他现在的报酬是囚徒的报酬。
白夜看了一会儿,顺手将手上枷锁在树干上一下一下地敲了起来,这枷锁材质特别,他不管如何也挣不破,他这敲法倒是丁点不消力量,树干同枷锁撞击,收回一声一声的闷响,忽快忽慢,仿佛自有韵律。
冯印面上盗汗潺潺而下,闷哼一声,眼神却涓滴不甘逞强,嘲笑道:“这动静你瞒得极紧,我查了好久,才查出你的伤情。不错,你现在是赢了,可你中的是无解之毒,现在过一天少一天。我当然猎奇,你会甚么时候死?”
海日略微吃了一惊。
而现在……
他也曾栽在一味无解剧毒上,这世上最毒的与其说是毒药,不如说是民气。
白夜一身灰衣,手脚上都戴有枷锁,这枷锁扣得极紧,他不知是使了甚么体例才硬生生爬到了树上,但也只能勉强在树冠上趟一趟,再往上就爬不上去了。
柳从之神采不带一丝火气,淡淡道:“你已掀不刮风波来,朕何必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