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也算经历过很多战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类为求活命而节操碎地的怯懦之辈。邓峻这番恭维阿谀溜须拍马,也未博得黄巾诸将好感,众将多是草泽出身,最重交谊,旧主面前犹自如此不知耻辱,可见此人不止贪恐怕死,也是寡情薄意。黄粱天然也是恶感不已,当下也不待其持续歌功颂德,直接喝令刀斧手将其拖出门外斩首。这一手雷厉风格,倒是让麾下诸人都佩服不已。
话说甄逸从上蔡脱身,却不敢前去平舆,前番求援不得,现在失城丢兵,只怕太守赵谦还要指责。思来想去,不如往北去投汝阳袁门,袁氏名誉著于四海,而本身也算半个袁氏弟子,起码能有容身之地。
陈到闻言不由愕住,他可没想到看似豪放坦直的杨雄竟然也是话中下套,一时候进退两难,但他终归是忠诚之人,话已出口便必信诺,思虑再三后还是答允下来。杨雄天然大喜不已,这但是他第一员部将!
黄粱想了想说话,筹办清清嗓子来个收场白。哪想到方才咳嗽一声,那邓峻已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各种表扬,连称大渠帅贤明神武、所向披靡,又是自言有眼无珠,说来讲去不过是乞降活命罢了。甄逸见自家部下如此善变,神采变得乌青;而陈到闻言也是对邓峻瞋目而视。
此言一出,甄逸神采未变,倒是一侧的陈到噗通跪倒拜道:“陈到跟从甄公数年,数受提携,深受恩情。恩典本日愿以一死相还,但求将军放过甄公。”甄逸闻言心中烦恼:只怪本身狐疑作怪,妄听小人之言,想不到最后还是被误罪的部下最为忠心。
黄粱闻言心机电转,故作慨然道:“叔至之命非我可取,倒是需我二弟首肯才行。”
上蔡战毕,黄粱的黄巾军间隔汝南郡治所――平舆城便独一一步之遥了。现在黄粱已将刀、枪、弓、骑四个兵种把握,此中枪系兵种乃至另有二阶的戟兵,可谓丰富多样;而麾下兵卒也是有所增加,因为陈到的启事,俘虏士卒尽皆归纳,此战一过,全军总数已增至3300余人。别的得了上蔡府库的弥补,粮草也是充盈。兵精粮足,良将在手,正可谓东风对劲,霸占平舆仿佛也只是理所当然。
上蔡一战,黄巾大获全胜,仅仅折损四百余人,却全歼上蔡三百轻骑,还斩首步兵八百余众,其他汉军或降或俘。别的,淳于琼击杀县尉段淳,雷扬射杀县丞杜虞,擒获县令甄逸、主簿邓峻。
黄粱道:“见风使舵,背信弃义之人可爱可爱!甄县令,我知你为官廉洁,做事公道,非常赏识。但若你只知愚忠汉廷,抛下妻儿长幼,就义身家性命,又难道不幸可悲?”
黄粱目睹杨雄如愿以偿收成部将陈到,也是大喜不已,当下将甄逸并他妻儿长幼尽数开释,又赠送马车赋税,任其归去。陈到倒是一起将旧主送至城外,让杨雄妒忌不已。这事儿可让黄粱雷扬两人笑话不已,说他为女人妒忌就算了,竟然为了个大男人犯了醋劲。
县衙府库中缉获大量军器粮草,钱物倒是未几,看来这县令也并非剥削百姓的赃官。盘点疆场时又有不测收成,段淳挂掉的处所竟然捡取到轻马队转职令!这但是万金难求的东西,黄粱乃至比获得一城一池还要狂喜。
戏鸢所言,句句失实,非只甄逸明白,陈到也是心知。但甄逸心中虽明,但他出身士族,不管如何也难以接管从贼之举。但见他面色忽而悲戚,忽而激愤,毕竟归于安静,淡淡道:“我闻贤明之主,不害人之亲,不断人之祀,妻儿长幼之命皆看黄公罢了。要我谋逆相事,恕不能从,唯求一死罢了。”
甄逸本也有赴死之心,但听闻妻儿长幼,顿时面露悲戚神采,双手紧握,指节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