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闻言心机电转,故作慨然道:“叔至之命非我可取,倒是需我二弟首肯才行。”
戏鸢也是非常赏识甄逸,晓得主私故意收为己用,从旁劝道:“识时务者为豪杰。汉廷积患已深,乃是天下尽知之事,纵使足下故意搀扶,只怕也是有力相施。满廷官员,上至三公,下至里魁,十有八九为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之辈,余下一二莫不被架空凌辱,便是天下名流卢子干也难以幸免。是故民怨载道,八方皆反。今黄公举义兵,振黄巾,便是要一除昏庸之君,二清奸佞之臣,三安痛苦之民。甄公既有安民之能,清正之德,何不投身互助?如果轻舍性命,一负百姓,二负家小,难道秉愚忠而失大节?”
杨雄见甄逸扭捏踌躇半日,却也学着陈到忠君求死,早已不耐烦,当即拍案而起,怒喝道:“当我真是不敢杀你?”
杨雄将其拦住,嘿嘿笑道:“我要叔至之命,却并非现在就取。是生是死,需是我说了算,我若不取,你不准死,只能随我摆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叔至可不准忏悔。”
黄粱也算经历过很多战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类为求活命而节操碎地的怯懦之辈。邓峻这番恭维阿谀溜须拍马,也未博得黄巾诸将好感,众将多是草泽出身,最重交谊,旧主面前犹自如此不知耻辱,可见此人不止贪恐怕死,也是寡情薄意。黄粱天然也是恶感不已,当下也不待其持续歌功颂德,直接喝令刀斧手将其拖出门外斩首。这一手雷厉风格,倒是让麾下诸人都佩服不已。
黄粱目睹杨雄如愿以偿收成部将陈到,也是大喜不已,当下将甄逸并他妻儿长幼尽数开释,又赠送马车赋税,任其归去。陈到倒是一起将旧主送至城外,让杨雄妒忌不已。这事儿可让黄粱雷扬两人笑话不已,说他为女人妒忌就算了,竟然为了个大男人犯了醋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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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蔡战毕,黄粱的黄巾军间隔汝南郡治所――平舆城便独一一步之遥了。现在黄粱已将刀、枪、弓、骑四个兵种把握,此中枪系兵种乃至另有二阶的戟兵,可谓丰富多样;而麾下兵卒也是有所增加,因为陈到的启事,俘虏士卒尽皆归纳,此战一过,全军总数已增至3300余人。别的得了上蔡府库的弥补,粮草也是充盈。兵精粮足,良将在手,正可谓东风对劲,霸占平舆仿佛也只是理所当然。
杨雄虽是粗心急性之人,却也听出此中门道,接口说道:“若要开释甄县令,以叔至之命相换也不是不成。”
黄粱道:“见风使舵,背信弃义之人可爱可爱!甄县令,我知你为官廉洁,做事公道,非常赏识。但若你只知愚忠汉廷,抛下妻儿长幼,就义身家性命,又难道不幸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