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景珏也上前责怪:“姨娘,这药可不是混吃的。”
洪太医鬓发斑白,一听方春旎以同门师叔相称,一时竟然愣住,细心打量面前如花似玉的清丽美人,竟然不熟谙,他舌头颤抖问:“这位蜜斯是……”
喜姨娘撇撇嘴,清楚不信方春旎,怪声怪气道:“方剂在太医手里,我们晴儿只信宫里的太医开的药。”
方春旎一笑盈盈道:“小女姓方,是太病院前任医政江南边君的嫡长孙女,现在幸遇洪师叔。”
洪太医恍然大悟,大喜过望上前想去扶她,又碍于礼数,欣喜地说:“本来是师父的孙女,不想一转眼这么大了,昔日在太病院见你时,才学步,上药篓里一把抓了草药说‘这是白芷’,惊得太医官们叹为观止呀。”
宿世里她姐妹一向如此称呼珏表兄,也是因为自幼一道长大的那份交谊颇深,及至年长了,也没改这称呼,因她一向嫌弃甚么“世子”“表兄”之类的称呼拗口。只是现在听晴儿呼喊“珏哥哥”三字分外的刺耳。
方春旎说:“畴前就常听祖父夸奖洪师叔最得祖父真传,对伤寒杂病最是得心应手。”
方春旎伸手探探她额头,皱眉道:“恶感慨寒,闺阁女子,又没逢甚么大劫,如何就病到如此地步?这药方,当更调一下,有些不当。我来为mm开一剂汤药,包管三日内药到病除。”
如此本相明白,洪太医暴露些愠色,为医者最是忌讳病人擅自变动药方。
晚晴已是一张小脸惨白,被人看破了构造普通,本来她要迟延此病十余日,缓兵之计暂躲过庙里古井遭笞的一劫。她让十母舅喜富替他寻得了官方郎中调了一剂狠药,就是要府里大家皆知谢妉儿和流熏心狠手辣,逼得她奄奄一息生不如死。让她们被千夫所指。
“如何,这药有甚么不当?”流熏警悟的问,她早感觉晚晴的病另有蹊跷。
“难怪mm大病不起,”流熏仇恨道,“是哪个蒙古郎中下的虎狼药,我定拔下他的牙!”
喜姨娘忙上前说:“旎女人可不要随便发言,拂了世子爷的一片美意。这洪太医但是常日给怡贵妃娘娘和六皇子殿下请脉看病的,那里会有错?若不是世子爷的恩情请来了洪太医,怕是晴儿还醒不来呢。”她言语里尽是指责。
还不等流熏躲避,方春旎已安闲地上前见礼,“想必这位就是洪师叔吧?”
喜姨娘忙上前劝止说:“女人就不要闹了,女人不过读了那几本医术,略看过几个方剂,就悬壶济世了?还能高过了宫里的洪太医去?”
方春旎说:“也不能说不当,不消桂枝葛根汤去驱风邪,反用了这大量的麻黄,一个女孩儿家,如何受得住?”
谁想,眼下竟然被方春旎这丫头给看破玄机。
洪太医一听眯眼对劲的一笑,故意话旧几句,又碍着世子景珏在一旁忧愁地问:“才表妹说,这药方看似不当。”
景珏闻听也惊奇的上前问:“如何?这药不对?旎表妹也懂药理吗?这但是太病院的洪老太医亲身开的药方。”
方春旎问:“洪师叔来的可巧,春旎正有一事不明待师叔指导。晴mm这病,脉象虚滑,如果如此,当用四逆汤为好,温中祛寒、回阳救逆。不知师叔如何用了麻黄散?”
“晴mm这些日胃口如何,但是呕吐?”她问。
“吐个不断,也不见口渴喝水,日日恹恹的。”喜姨娘感喟。
“哦?这可奇了。”方春旎将桌案上的药碗递给洪太医,洪太医惊奇的去接,喜姨娘已抢前一步一把抢过,赔笑了说:“本来洪太医是方太医的弟子呀。这药,不过是晴儿的娘舅给添了几味药,想晴儿早日病愈,急于求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