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暖香巴巴地望一眼封氏哀哀道:“晴儿也不想病呀。昨儿她还在说,老太太华诞将至,本来大蜜斯约了她一道去大慈悲禅院去诵无量寿经点长明百岁灯为老夫人祈福的。现在她这一病,可不是担搁了闲事?”
待世人散去,谢妉儿一脸肝火回房,肩头一件大红羽披风一抖扔给丫环,沉沉地坐在窗前的红檀雕花榻上,将个手炉重重措在桌案上。
“不知宫里来的是哪位太医?”方春旎多问一句。
“蜜斯,白术受命去端了汤药给至公子送去书斋,谁想晴女人房里的合欢姐姐也在书房服侍至公子研磨,她见白术端了汤药畴昔,俄然向后一退肩头一撞,就把白术手中的药碗撞打在地上,还冤枉是奴婢撞了她,没有拿稳药碗,反污了至公子是书册。呜呜……合欢姐姐清楚欺负人……”
“我便咽不下这口恶气。谢府多么家世,如何就容她个小妾和庶女一手翻天了?如此下去可还得了!”谢妉儿不依不饶不肯作罢。
她又转头叮嘱金嬷嬷:“速速去寻个好些的太医给晴丫头医治,也是她那梦游的痼疾闹出来的很多难堪。”
帘子微微颤颤,丫环白术怯生生的挑开一道帘子缝跻身出去,她低垂个头,抽泣着,肩头一耸一耸,哭得小脸通红。
“我也曾感觉此病来得奇特。但是洪太医医术高超,如果这病有假,定然瞒不过他的眼。”
晴儿这病倒是来得蹊跷,病来如山倒,一夜间晚晴竟然病到如此存亡一线的地步。方春旎同流熏对视,眸光中也尽是不解。不管如何说,晚晴总算幸运逃过面前一劫。
白术撇撇嘴委曲地揉眼抽泣,“白术不去了。才白术拜别时,合欢姐姐追出来挖苦说,‘这煎汤熬药的活儿,谢府有得是丫环做,那里就轮到劳动表蜜斯了?’还说甚么‘现在姐妹们一日日的长大了,瓜田李下的也该顾忌些名声。’”
流熏已按捺不住肝火倏然起家道:“那也轮不到她一个丫头多嘴!”
封氏想想也有事理,就颌首说:“也好!”
她堆出一笑天真地应了说:“母亲恰说到了女儿所想所虑,庙里是必然要去的。只是老祖宗寿诞另有几日工夫,倒是昨日老祖宗提示熏儿,这些日子不要贪玩出府,因是要带熏儿姐妹入宫去拜见太后娘娘赴宫会,总不好担搁了。如果去庙里,熏儿须得请老祖宗的示项。”
但她的话已点到,喜暖香天然明白,晴儿以病推委,不过是权宜之计。病愈那日,免不得迟早受这场痛苦,也是她咎由自取!
“是洪太医。”喜姨娘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