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对流熏解释说:“是我看合欢那丫头机警懂事,常日喜暖香母女所作所为她不时来悄悄通风报信,她几次都恳求我换了她去你房里服侍,只可惜你房里的大丫头份额满了。可巧俊哥儿本日养伤,身边缺两名聪明的丫环,也是俊哥儿本身相中了合欢,讨了她去临时服侍。为此,晴儿还千百个推委不乐呢。”
待世人散去,谢妉儿一脸肝火回房,肩头一件大红羽披风一抖扔给丫环,沉沉地坐在窗前的红檀雕花榻上,将个手炉重重措在桌案上。
春旎粉面一沉,深思半晌叱责道:“出了事儿就推七推八的,如何不见是你毛手毛脚跌翻了药碗,诬赖旁人的?还不速速去将药罐子剩下的汤药沥出来一碗送去?”
帘子微微颤颤,丫环白术怯生生的挑开一道帘子缝跻身出去,她低垂个头,抽泣着,肩头一耸一耸,哭得小脸通红。
“宫里的太医都去把过脉诊治过了,就不劳旎女人了。”喜暖香揉了泪眼忙在推委,似嫌春旎多事。
方春旎迎上去劝:“妈妈何必为这点小事活力?看脸儿都气青了,细心眼角生出皱纹来。”
流熏上前劝道:“小姑母也是为了晴儿着想,母亲何尝不是呢?是个病总有病愈那日,迟早罢了。”流熏悠悠的话语,眸光在喜姨娘脸颊上停了半晌。喜暖香的眸光同流熏打仗的半晌,惊得倏然避开。只那刹时,流熏更映证了本身的猜测,晴儿这场大病,委实病得可疑。
“是洪太医。”喜姨娘答。
白术撇撇嘴委曲地揉眼抽泣,“白术不去了。才白术拜别时,合欢姐姐追出来挖苦说,‘这煎汤熬药的活儿,谢府有得是丫环做,那里就轮到劳动表蜜斯了?’还说甚么‘现在姐妹们一日日的长大了,瓜田李下的也该顾忌些名声。’”
“我也曾感觉此病来得奇特。但是洪太医医术高超,如果这病有假,定然瞒不过他的眼。”
“旎姐姐不感觉此事蹊跷吗?”流熏问。
府里那个不知至公子谢子俊同表蜜斯方春旎是一对儿美女?就连府中女眷们常日打趣时,还总逗了方春旎说“吃我们谢家的水米长大,今后就是我们谢家的媳妇了。”
她堆出一笑天真地应了说:“母亲恰说到了女儿所想所虑,庙里是必然要去的。只是老祖宗寿诞另有几日工夫,倒是昨日老祖宗提示熏儿,这些日子不要贪玩出府,因是要带熏儿姐妹入宫去拜见太后娘娘赴宫会,总不好担搁了。如果去庙里,熏儿须得请老祖宗的示项。”
封氏深思半晌,面上掠过丝焦炙,望向流熏温声道:“说来这些光阴家宅不宁,生出多少变故。老祖宗现在寝食难安的,对你姐妹不无担忧。若说去庙里,倒是应当去的。且不说为老夫人祈福,就是烧个香去去你现在的倒霉也是应当的。”
流熏已按捺不住肝火倏然起家道:“那也轮不到她一个丫头多嘴!”
谢妉儿扫一眼方春旎道:“也是你们常日里贪玩不谨慎,合欢的话本来有她的一番事理,这也是这孩子可儿怜之处。倒是你同俊儿是该避嫌了。”
封氏想想也有事理,就颌首说:“也好!”
喜暖香巴巴地望一眼封氏哀哀道:“晴儿也不想病呀。昨儿她还在说,老太太华诞将至,本来大蜜斯约了她一道去大慈悲禅院去诵无量寿经点长明百岁灯为老夫人祈福的。现在她这一病,可不是担搁了闲事?”
“我便咽不下这口恶气。谢府多么家世,如何就容她个小妾和庶女一手翻天了?如此下去可还得了!”谢妉儿不依不饶不肯作罢。
晴儿这病倒是来得蹊跷,病来如山倒,一夜间晚晴竟然病到如此存亡一线的地步。方春旎同流熏对视,眸光中也尽是不解。不管如何说,晚晴总算幸运逃过面前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