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贰心想:“徒弟说过,我资质糙劣,不宜修行功法,需得将根底打安稳。”
偏可巧了,黄宗裳这日得了三转复生丹,仓猝忙要拿给张贵去救儿子。
恰好遇见魏不二浑身是伤,惨兮兮抱着个扫帚昏倒在路旁。
本来,那日梅心甘领着魏不二出了合规院,便又带其上山下山,别拜别了掌座峰和宝练峰,趟遍议事殿、传功殿、藏书阁等各处院落。
顿时撑满了一肚子坏脾气。
扫院掌管睡到半道被唤醒,心想:“你不欢畅,便拖累咱家睡不上安稳觉。”
这才与他说:“魏师弟,我们修炼功法,最要紧的还是将根底打牢。眼下就有一件筑基强根的好修行,只是有些脏,有些累,不知你愿不肯意承下来。”
魏不二自山顶而下修行,凌晨到傍晚,傍晚又到凌晨,早将一只鞋子丢了去,竟然只修到半山腰上。
平路与石阶瓜代,向来无人清算,只凭风扫雨清。
腹中空空如野,随身带来的干粮早已吃尽,又无人号召用饭。
魏不二昏黄转醒,随即拾起扫把又做修行,只没几步,便跌倒在路上。
“如果哪间院子清算得不大安妥,众位师叔见怪下来,小的担责也就罢了,只怕扳连梅师兄。”
那掌管暗里与梅心甘道:“要这位师弟一同扫院倒是不难。但将满山院子尽数交于他清算,怕是不大安妥,一来叫部下弟兄们吃白饭不干活天然不可,二来这位魏师弟新近入门,修为恐怕尚浅,一人也做不来这般多活计。”
梅心甘笑道:“不碍不碍,你且让兄弟们做活,只需留出一间院子与他清算。如果他哪一日能扫出一间,你便再另寻出一间由他折腾。”
扫院掌管却深思:“如此可不大妙,叫这楞头小子这般做下去,哪日被哪位爱寻事的师叔瞧见了,两下一较,说与掌门,另有弟兄们的好日子么?”
宝练峰的上山林道,由顶而下,蜿蜒盘曲,足稀有千丈之距。
梅心甘顿时一愣,他本来正要给魏不二安排扫院的谋生。
他如何也想不凡是日三五人做三五天的活计,叫这少年不到一晚便清算掉。
便与扫院掌管告别,拾起扫帚一人去了林道。
魏不二送走了梅心甘,一心想着勤能补拙、笨鸟当要先飞,因而当日便要动手扫院大业。
但魏不二经脉梗阻罕见,任黄宗裳这般高人也破钞二三时候,才将法力送至极泉和太乙二穴。
梅心甘心道:“你承诺的不要太快,我们云隐宗七殿四阁,十一处大院,平常二十多位院童三两日也不见得能打理一半。你倒是人浑不知事,尽数答允了。我本来要与你还价还价一番,却也省了。”
便又将他唤醒,随身带着干肉喂了些,又强给灌进几口黄汤,辣的这小子好不复苏。
众位门人做活没个束缚,三天也是扫,五日也是做,天然耗时耗功。
实在,只怪这扫院掌管还兼着食材掌管,世人常日饮食选采全由他筹措,与扫院这等净水差事一较,那才是肥缺重口。
那扫院掌管便将议事殿的前后院和内殿大堂打扫活计尽数交于他,直觉得够做个三五日。
再加连日惊骇劳累,一时不支,昏倒在林道石阶上,并向下滚过数圈,磕碰出数道擦伤。
却叹了一声,伸手将那大葫芦拿来,猛地举起,葫芦屁股朝天,“咕咚咕咚”喝了不知几斤进肚,这才一抹嘴,将此番出处细细道出。
只好道:“方才去的院子可都记取罢?你从现下起,每日一一去打扫,待甚么时候能在一日内十足打扫洁净,灰尘不染,便是根底打牢了,师兄才好教你入门。”
这也是他自小体质与凡人有异,方能支撑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