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放开她,叶从夕站起家,走到药斗柜前取了小铜称抓药,莞初也起家随在他身边,“我跟着婆婆学佛呢。”
跟着他来到桌边落座,莞初才见那桌上早已预备下了药与新棉。乖乖把手臂摆在桌上,看他极轻柔地翻开她伤口的药棉,莞初小声道,“你……是来给我上药的么?”
“嗯嗯,今后再不敢了,齐家的东西都不敢碰了。”莞初心不足悸,“当时也是因着恰是年下,来不及。如果偶然候儿,会想着不如把谱子卖一卖,就是不晓得可有人要,值不值钱。”
“如何,这就不认得了?”
“过来。”
“叶先生,我走了。”
“嗯。”
暖暖的水雾蒙了双眼,雪晴的日头照出去,他的影子闪闪地恍惚在眼中,像在梦里普通。不敢抬手把泪擦掉,只怕这一看逼真便又是空空如也的复苏……
“天睿与我自幼结伴,他虽性子恶劣,心肠却实,承诺我的事定会做到。断不会难堪你。”
这厮向来都是有理!叶从夕有些恨,“好,不知不罪,可既然落入你手,把金凤还她就是了,作何要骗她,难堪她?身在婆家本就吓得不轻,你再火上浇油,能不镇静?她自幼就会骑马,极谨慎,从未摔过,落入你手一日就伤得如此,你还脱得了干系?”
叶从夕嘲笑一声,停了脚步,“这便要问你了。她不做古玩,不认得老货,当了金凤也是情之所急,晓得挽救赎返来便罢,为何会怕成那样?甘愿当了本身亡母的遗物也不敢知会她的相公?”
“如何老是丫头丫头的,她是你的丫头么?”
叶从夕搁了笔,悄悄吹吹纸上的湿墨,“先跟着睿祺,待到该改口的时候,我自会奉告你。”
看她败了兴趣,叶从夕这才柔声劝道,“一个屋檐下,这府里,他该是你最得倚靠之人,总要晓得他些。”
她回身走了……
他的语声把这一屋子冷冰冰的雪都化洁净,莞月朔抿嘴,小涡儿深深凸起,泪珠儿便扑簌簌滚了下来,“我……还当你再也不见我了。”
看他瞥了她一眼,不再作声,莞初噗嗤笑了,“我谈笑呢,你叫甚么都好。”
“比畴前那聒噪么,嗯,好多了。”
齐天睿挑挑眉,心道她也不是我媳妇儿啊,让我叫她甚么?又道,“她如何?”
“宁家人日子虽宽裕,却狷介自大、没有一个认钱的人。她若非无法,毫不会碰你的金子。何必然要抓着不放,不与宽大?”
“没说甚么?”
他细心地在药签子上注着药名,眼皮都不抬,那腔调便更加风趣儿,逗得莞初掩了嘴儿咯咯直笑,又道,“你还这么说,这些时给我的,有的好,有的不好。”
“能说甚么?”
“既如此宝贝,她作何要拿出去当?摔了和当了还不是一样?”
“好读书??”莞初惊得不得不打断,“他不是因着死活不读书才被公爹赶出去的么?”
“不是说过不准叫叶大哥。”
“哎,这倒奇了,如何问上我了?”齐天睿大不买账,“不是依着你,我可贵回府,清平悄悄地让她一小我过?又要远着,还得让她有事就想得着我,你当我是谁,菩萨?遇事想起来烧柱香、抱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