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莫急,”艾叶儿见莞初沉了脸也觉讲错,小声劝道,“我哥哥还在寻呢,定能找获得。”
姐儿两个凑了一处,细心地瞧着……
钱夫人嘴角悄悄一撇,“若依了我,进了我儿子的门,还留她明净做甚么?反正不留后便是。”
闵夫人从速搁了茶盅,“我又何尝不肯意要文怡?可你瞧瞧,这一大师子人,另有睿儿这孝子在老爷临终榻前领遗言,如何驳得?”
看姐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惊,钱夫人也是心疼,“你放心,睿儿是个孝敬孩子。现在又成了气候,统共就这一个娘,他还能不供着?我也是想给你出口恶气,我们都是女人,负气如何抵得悲伤?清明净白的,你娘儿两个不睬不睬,人家也乐得走,到时候再闹起来,非弄个和离,各打五十大板,你齐府也是颜面扫地。再者,那丫头回了娘家,不过是苦闷几日也就罢了,孀妇还能再醮,更况一个新媳妇?”
一奶同胞,只因着当年长辈们一句话,景况便今后分歧,不免令人感喟。只不过姐妹两个却从未是以生分,钱家门是钱夫人掌家,闵夫人虽并不主事,齐允康却最是个刻薄仁义之人,遂姐妹俩但得机会便相互看望小住,非常靠近。闵夫人是正月里生人,可自夫君仙逝后便不再庆生,不过正日子还是收到了小妹钱夫人的贺贴和手札,并道仲春初十恰好钱仰荀要往金陵来有公事,钱夫人便一道跟了来看望姐姐。
“瞧见了吧?”待莞初退了出去,闵夫人这脸上的色彩方缓了些,扭头看向钱夫人。
“既如此,就该早做筹算!”钱夫人脸上的色彩也冷了下来,“你就是性子太绵软,你们老爷已经走了还丢下这么个蝎子尾巴膈应你,如果换了我,反正不能依!她有闺女不嫌脸皮儿贱,咱是儿子,怕甚么?拦不住进门,就让那丫头如何出去,如何出去!你这一辈子窝囊在她手里,我们不过是败败她闺女的名节,又算得甚么!”
莞初尽管低头擦木头,帕子上浅浅的湿痕,这木头快熟了……
秀筠没穿大袄,一身鸭蛋青的薄袄绸裤盘腿儿坐在炕桌上摆着她的花腔子。虽说是显得清癯了些,可那神采倒不像莞初这一起来想得那般蕉萃,她面色本就惨白,现在只觉更寡瘦些,眼圈也有些泛黑。
闵夫人这才明白那话中的意义,摇点头,“男人都是些偷腥的。睿儿虽说是见过世面,可毕竟年纪轻,那丫头又生了个好模样,洞房那天我就怕那销金帐里已然前功尽弃,有休书又如何?儿子如果再被人家迷了去,我才是哭皇天无泪!”
“哦?”
闵夫人淡淡叮咛了一句,莞初应下,福身告别,“太太,阿姨,那我畴昔了。”
齐天睿结婚时,闵夫人因着赌那一口气,并未下帖请本身娘家人,钱夫人这才是头一次见莞初,闻言微微一笑,“模样儿倒是可贵,只是这面色虽好,身子倒薄弱。结婚这些时怎的还是一副女孩儿样,但是有何不敷之症?”
闵夫人从小就不如mm有主张,这一听,正合本身的心机,“我也是这筹算!怎能容她给我齐家传后呢!这两年在身边毫不会让她好过,更况,睿儿也是这意义。”说着闵夫人凑到钱夫人耳边一五一十地把休书一事说了个齐备。
当日闵夫人接了信自是欣喜,更让她提了心劲儿的是钱夫人信中提到了小女文怡的婚事。钱夫人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比齐天睿小几岁,早早在父母催促之下进了府学,客岁结婚,娶的恰是县太爷的令媛,只待来年落第便是一顺百顺。这一桩苦衷算是放下,钱夫人便又惦记起了女儿文怡。闵夫人没有女儿,打小儿就非常心疼文怡,提起她的婚事,做阿姨的怎能不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