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也罢，塞也好，总算把一小粥送了出来。莞初出来又叮咛艾叶儿和巧菱两个去煎药，千叮万嘱不成有旁人在，药渣子都要谨慎包好带返来。待都安设好，方来到齐天睿身边，原是想安设他往睿祺那厢去住，却不料他站起家拉了她就往楼下去。
他的语声不大，似是公然在筹议，莞初踌躇了一下又摇点头。
夜里，那只伤手火辣辣地疼，展转着睡不平稳，一时面前是秀筠，一时又想那丫头怎的也不记得给我换药……
一行人从山高低来回到粼里镇上已是暮昏时候，天阴了下来，厚厚压了一天的云，风凉飕飕的，夹了雨滴的腥味。街上无甚行人，车马行色仓促。
“我也不敢说……全听相公的。”
“嗯？”莞月朔愣。
“这……”齐天睿哑了口，莞初握了他的手从她肩上拿下来，转头看着他轻声道，“你先莫急，先接她回我娘家，我们再做计算。”
“叔公！婶婆！”
已是三个多月的身孕，按着秀筠这肥胖的身子，孕肚显怀就是这几日的事，莞初再不敢让宁府的人往跟前儿来，一应支应都是巧菱和艾叶儿，茶饭都是亲身接了送到绣床边。
“相公你是孩子的亲娘舅，自是有体例养他。”
齐天睿闻言未开口，长长叹了口气，伤痛的手指在眉头拧了又拧方哑声道，“秀筠心机太重，撑不很多久……可若留下，如何养？”
见何旭尧和邹氏一前一后从房中出来，莞初从速迎了畴昔，“如何？”
“安胎？”齐天睿看动手中的方剂难以置信。
说完话两位白叟去预备所需药材，莞初里里外外细心地瞧。茅舍只一间卧房，虽说粗陋倒非常坚固也洁净，只是铺盖和窗纸有些薄弱，这么想着便就着桌上开药方的纸笔把所需物什都写了下来。
她应得乖乖的，好是顺服的小模样，他闻言背在烛影里嘴角不易发觉地一弯……“我想着以眼下这景象，只能有两个别例。”
……
多年不见的侄孙女儿带了半子来，老两口见着甚是欢心。四人围坐，齐天睿恭恭敬敬与白叟问安，彼时的气与热诚还是堵得内心难受，那难言之隐么便由莞初说给了白叟。老两口闻言甚是谨慎，诺下明日收女人出去，并未再多问甚么。
这一句她应得好及时，小涡儿竟是弯弯地含了笑，齐天睿瞪了她一眼，“你少给我灌迷昏汤！”说罢又悄悄点了点头，似自语道，“既然养，就得养得堂堂正正，单作娘舅怕是不敷够。”
他见状一挑眉，“怎的？又不可？”
“嗯，我和你叔公都把了脉，毫不会错。”
……
他的目光不知看向那里，那双迷离醉眼现在轻拢着烛光，略略眯着，深不见底，半晌方哑声道，“你说呢？”
“婶婆，如果……”齐天睿紧拧着眉，踌躇了一刻方道，“如果将养些日子呢？那以后，她可撑得？”
“只能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