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子……”瑶风俄然出声,“瑶风非常心仪公子……的箫声……”
傍晚时分,青羽在房中早早清算伏贴,正等的心急,舒窈和瑶风已闯进屋子来,也都换了男装束了头发。三人方用罢点心,院子里傅隐的声音已经传来,“本来今晚我可去那蓼风轩好好瞧瞧热烈,恰好还得拖着一条尾巴……”人迈进屋来就是一愣,“三……三条?”
石奕君对她的坦诚倒是讶了一讶,抬高声音道:“既然是女院的生员,缘何现在会在这里?且不说已是过了子时,现在这院子里里外外三教九流各色人都有,并不平安……”
又少时,乌云散退,一轮明月当空而出,流光亮白。月光自白麓山侧倾泻而下,落入面前池中,水波泛动处溢彩高华。院中山,树,亭台落影叠叠,于青石板空中和水面上,展开一幅山川适意。
“哦……没去哪儿……不是,去找……”她想着方才那二人拜别,不晓得有没有被长亭瞥见,急的有些结巴。
青羽拖着舒窈往外走,也不敢寻酒保,摸着黑往栖桐院去。
自青羽胡乱试药几乎闯了大祸,栖桐院内凡是带些毒性的草药皆被收了个洁净。她自个儿入山采药,也总有人随在四周,常常只能摘了一堆蘑菇野果归去啃了吃。悄悄去药斋,亦是保卫森严,几次三番都被客气地拦在内里。如此折腾一番,她除了研读医书,也再没更好的体例。
世人轰笑间,忽有风起,垂垂觉着四下有了微光。昂首只见天幕间,乌云以后模糊透出亮光。
“女院那边的管事差一点也晓得了。”他的面色可贵的严厉。
石奕君有些愣怔,平素里也收过很多女子寄来的信笺,也有效词大胆活泼的,可如此直接寻到面前,又如此直白相告的,倒是头一次。
远远子时钟声杳杳传来,猛的一声箫音破空而出,袅袅尾音中世人高谈声皆散去。六合间月色盈满,箫声流转,动听心魄。曲调如离人低语,思慕深重,百转千回间令人痴绝落泪。忽又低垂入云,清风回荡,叫人胸怀镇静,恨不能长啸于山野。
瑶风似是闻声又似是没闻声,忽地抓了青羽的手臂,“你可认得他?他但是书院的?”
一晃到了蓼风轩讲会的日子,师父事前就叮咛说不消筹办甚么物件,只在亭前设一案几,余了的处所散放些坐垫便可,院内也不成点烛火。
公仪瑶风内心一暖,“多谢公子体贴,我……我就是……想见你一面。”她的眸子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青羽也不急,“诶,听闻傅老夫人爱喝君潭翠芽,我这里刚好备着,转头接待她的时候能够奉上……“
箫声垂垂低徊,渺渺而绝,世人仍回味其间,云板三声又起,司会长宣布讲会已止。酒保提着灯笼鱼贯而入,领着来客一一退出院去。
青羽转头瞧那舒窈和瑶风,都伸长了脖子四周张望,想是猎奇心盛,又转转头瞧那山影水色。可惜彻夜暗沉,甚么也瞧不逼真。
她抿嘴笑了笑,“公子虽藏身在无人可见之处,曲意与风骨倒是藏不住的……”
青羽笑嘻嘻迎上去,“一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有劳有劳了。”
说话间,诗诵已毕,云板三声以后,主讲、秉笔者与答辩者退席。司会长聘请与会世人随便畅谈、质疑或会商。一时院中抒怀己见,抨击时世,大声质疑,喝采鼓噪声此起彼伏……青羽听得如醉如痴,也欲振席高谈一抒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