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垂醒来……将身边的女子拥入怀中……
商珏头也不回,“不然藏在这深山中做甚么……”说着脚步放缓。青羽昂首只见一座庞大石楼,依着山体而建。虽不精彩,但浑沌宏伟,与四周融为一体倒也不失澎湃大气。
耳边忽闻巨响,面前俱黑,半晌她才回过神,还是身在石楼当中,头顶光柱消逝不见。远处商珏立在一处构造之旁,如有所思。她再瞧那四周的巨镜,清楚映出她的身影,除了面色惨白,并无特别。
“你在干甚么!”身后有人厉声喝道。
青羽瞧着面前阴暗的夜色,轻笑道:“女人不信,尽管脱手,没有的事我也编不来。”
“你方才说,这叫银华镜阵?”她仿佛喃喃自语。
她惊奇地昂首望着青羽,“真的么?这么都雅的帕子……我叫素尘。我爹姓素,说我生在矿山里,尽是灰尘。”
“没有。”她答复地很快很果断,商珏浅笑,心下了然,“不知女人寻到要找的东西没有?”
余光中忽见灯火,她转头看去,远处的半山腰,有如长蛇的火光,盘曲而行,不见头尾。这支人马在密林间时隐时现,不知去处那里。整支步队固然行进的很快,但是划一有度,细细看来竟隐含排兵阵法。
“之前倒是藐视了女人……”身后有人出声道。
“在库房里啊,成百上千的呢。”一旁素尘扬声道。
她手里举着根树枝,“你别伤害她,不然,不然我饶不了你!”
“放开姐姐!”身后俄然有人稚声稚气地喊道。
“姐姐找人么?”有个脆生生的声音将她惊醒,她低头一看,一个六七岁的小女人。固然脸上尽是灰土,衣衫肮脏而褴褛,还是看得出,她实在很标致。
他仿佛方才回过神,“有,很多,约莫有一层。”
不远处,成群的工匠,推着沉重的矿车一步步走过,身上的衣衫早已看不出本来的色彩,渗入着层层乌黑的矿油。露在内里的手臂和腿上,乌黑而伤痕累累。脸孔也覆盖在灰土与泥尘之下,勉强能够辩白眼白与唇齿。
青羽在成排的木架间行走,每一层都堆着密密麻麻的镜子,即便在暗淡中,仍可见银光如流霜,洁白通透。素镜、花叶镜、蟠虺纹镜、四山镜、多钮镜、蟠螭纹镜、章草纹镜、鸟兽纹端方镜、星云镜、云雷连弧纹镜、重列式神兽镜……无不精美华丽。
商珏已几步走到崖边,往下看去,只一片乌黑,声气全无。“混账!谁让你擅自脱手?速传千策卫!”
石楼顶部一个光柱自上垂直贯下,下方几面巨型蟠虺纹镜,将那光柱折射开,碰到四周墙面上无数的悬镜又四散开……如此盘曲堆叠交叉胶葛,光芒中精密的浮尘无声飞舞,缥缈空灵如奥妙之境。
青羽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不但单是氛围中刺鼻的气味,他们走过期,重重踏下而激起的砂尘与脚步下的挣扎,令人堵塞。
素尘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往不远处的一片小屋走去。
将她搂在怀里,看看四下一片乌黑,估摸着只能比及天亮才气寻了路出去。
青羽仓猝道:“素尘,没事的,我们不过在说话,你快归去,姐姐一会儿就去找你。”
青羽再不顾上很多,仓猝拉住那女子持匕首的手臂。那女子见女孩扑过来,错身一让,素凡直接摔向她们身后的黑暗中。青羽惶恐地看着她直往山下滚去,当下用肘后推至她腰间大穴,那女子只觉腰间剧痛,仓猝后退,眼看着青羽也追着那小女孩滚下山去。
青羽四下环顾,少说也有千余面铜镜,各不不异,一时怔忪。
小女人谨慎地将本身的手抽出,在身侧的衣服上擦了擦,目光有些怯怯,“我的手很脏,把你的手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