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顿之间忽觉腕间传来透心的凉意,瞬时展开了双眼。低头瞧那珠串,红色的珠子外竟透了蓝盈盈的光芒,触碰到肌肤之上,彻骨的冷。
如是早课晚课抄经禅坐,早晨在云水案安息。一念经常授些坐禅行禅的要诀,也会与她说说经文谈谈典故。旬日的禅修抄经转眼就过了,青羽倒有些舍不得分开。坐在禅堂廊前,目睹彼苍寂静山抹微云,耳边梵音袅袅,檀香浸润过的氛围,令民气平而纯粹。回想起一念禅师所说的坐禅观想,她干脆盘起腿,冥思静坐。
“麒麟两字如何写?”他反问。
案上纂香无声,白檀的味道浸润在四周,本来内心头有些闷闷的感受,未几时就消逝了。又立了一会儿,才闻声阁房门开,墨弦从里屋出来,手里持了个匣子。他把匣子放在书案上,从内里取了件甚么,回身到了她面前。
长亭蹲下,与它们平视,“它们极有灵性,天然会靠近它们喜好的。”
正愣神,一名和尚走到近前,双手合什,“长亭山主已在门外等待。”青羽这才缓过神来,起家回礼,快步出了庙门。
长亭凝睇好久,把手中鹤氅递给她,“山间风大,细心着凉。”她披上鹤氅,微微的暖意,想是他搭在手臂久了,脸不由红起来。
青羽半信半疑,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远远投入林子深处。呼吸间仿佛万籁俱寂却又充满着各种声响,风穿过叶片,晨露落在草茎,小兽踩过枯枝咔嚓有声……朝气勃勃却又平和悠远。她心头高兴,仿佛心念之间与这此中各种,融会闲谈,襟怀之间一片旷达。
堂外已有酒保候着,跟着出院门乘了马车顺着山路而行。禅院在白麓山西峰深处,非常僻静。边行着边摩挲手腕上这串珠链,说不上都雅,凑到鼻尖闻闻也没甚么味道,并无特别之处,能有何用处?
“它俩非常通人道,每次来这里都会看到它们。灵兽是必定的,仁兽如何说?”她转头瞧他。
一念见她忽而怔忪,缓缓道:“修行就是要在微细之处,微细之处能够做到,心念就能入微。用三千威仪八万细行来收心摄心,进而心无旁骛,念心清净,最后明心见性。”
她忙忙低下头,“弟子琴艺不精,愧对师叔教诲,甘心受罚……”话没说完,左手腕俄然被握住,随即被套上了甚么。她惊得仓猝昂首,手腕已被松开,他回身落座,仿佛甚么都没产生过。
“扫地可没你设想的轻易,也是一项修行。既然主事让你抄经,还是先做好面前之事。”一念温言道,“除了抄经,倒是能够跟着众师兄开静止静。“
“哦?小师叔不是最讨厌端方的?那弟子失礼了......”青羽作势要起家施礼,被无城一把按归去,“你二师叔又唤你去了?”
“看得见的尘垢如灰土瓦石,轻易断根,内心中的尘垢是贪瞋无明烦恼,需用大聪明才气断根。”青羽心中顿时腐败起来,昂首一看,一念禅师不知何时已在身侧,垂目望向本身。
“以往听禅院钟声,此起彼伏,仿佛不但单是钟楼传来。”她目光远了望着钟楼飞扬的一角。
他发笑,“千年为苍鹿,又五百年为白鹿,再五百年为玄鹿。上古至今的仁兽,这名字倒是新奇的很。”
他浅笑,朝远处招了招手,“两字皆从鹿,麒麟,仁兽也,麟信而应礼。”
现在要么在内里等着,要么化成凡人出来持续看着。他思前想后,觉着内里也算是个清净又风趣的处所,至于化何为么样貌和身份,他倒一时拿捏不好了……
“其间仪规诸多,比如晨间巡照师击打照板的声音传给禅堂的钟声,禅堂的钟声又引出钟楼的钟声。每一乐器的第一声,落入另一乐器的最后数声之前。”见青羽睁大了眼睛,又浅笑问道:“可听过三千威仪八万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