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萧峰的右掌已跟着击到,砰的一声呼,重重打中那老衲胸口,跟着喀喇喇几声,肋骨断了几根。那老衲微微一笑,道:“好俊的工夫!降龙十八掌,公然天下第一。”这个“一”字一说出,口中一股鲜血跟着直喷了出来。
萧峰和慕容复各见父亲睁眼浅笑,欢慰不成名状。只见萧远山和萧峰二人联袂站起,一齐在那老衲面前跪下。那老衲道:“你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遍,心中可另有甚么放不下?倘若刚才就此死了,另有甚么兴复大燕、抨击妻仇和动机?”
“等等看吧。”萧寒随口对付道。
扫地僧哈哈一笑,道:“大彻大悟,善哉,善哉!”
扫地僧道:“慕容少侠倘若打死了你,你儿子必将又要杀慕容少侠为你报仇,如此怨怨相报,何时方了?不如天下的罪业都归我吧!”说着踏上一步,提起手掌,往萧远山头拍将下去。
扫地僧道:“是时候了,该当走啦!”右手抓住萧远山尸身的后领,左手抓住慕容博尸身的后领,迈开大步,竟如凌虚而行普通,走了几步,便跨出了窗子。
扫地僧道:“你的杀妻之仇,不想报了?”
扫地僧道:“你们想削发为僧,须求少林寺中的大师们剃度。我有几句话,无妨说给你们听听。”当即端坐说法。
那老衲在荒山中东一转,西一拐,到了林间一处平旷之地,将两具尸身放在一株树下,都摆成了盘膝而坐的姿式,本身坐在二尸以后,双掌别离挡住二尸的背心。他刚坐定,萧峰亦已赶到。
慕容博道:“求师父收为弟子,更加开导。”
萧峰和慕容复齐声大喝:“你...你干甚么?”同发掌力,向老衲背后击去。就在半晌之间,他二人还是势不两立,要拚个你死我活,这时二人的父亲双双被害,竟尔敌忾同仇,联手追击仇家。二人掌力上合,力道更是庞大。那老衲在二人掌风推送之下,便如纸鸢般向前飘出数丈,双手仍抓着两具尸身,三个身子轻飘飘地,浑不似血肉之躯。
萧峰纵身急跃,追出窗外,只见那老衲手提二尸,直向山下走去。萧峰加快脚步,只道三脚两步便能追到他身后,不料那老衲轻功之奇,实是平生从所未见,宛似身有邪术普通。萧峰奋力急奔,只觉山风刮脸如刀,自知奔行奇速,但离那老衲背后始终有两三丈远近,边边发掌,老是打了个空。
叹了口气,萧远山持续说道:“他来取了我的性命倒好。峰儿,你回到大辽去吧,我们的事都办完啦,路已走到了绝顶。”
萧远山沉默了,很久才道:“不是,就算你没打死他,我也不想打死他了。”
扫地僧又道:“慕容老施主,是我打死的,你未能亲手报此大仇,是以心不足憾,是不是?”
萧峰刚到就抬掌,一招亢龙有悔,刹时击出。不过,却被身后跟来的萧寒,一招天山六阳掌中的阳关三叠给挡住了!
这三十年来,萧远山处心积虑,便是要报这杀妻之仇、夺子之恨。这一年中本相闪现,他将当年参与雁门关之役的中原豪杰一个个打死。厥后得知带头大哥,便是少林方丈玄慈,只是得知假传消息,变成惨变的奸棍,便是那同在寺中隐伏,与本身三次比武不分高低的灰衣僧慕容博,萧远山满腔肝火,便都倾泻在此人身上,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抽其筋而炊其骨。哪晓得平白无端的出来一个知名老衲,若无其事的一掌将便本身的大仇和打死了。他顷刻之间,如同身在云端,飘飘零荡,在这人间更无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