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玑想起昨晚那封密信,神采一滞,旋即笑道:“尚未,不过应也不远了。”
第二日,魏文伦践约前来。
裴玑将走时,裴祯扫了一眼朝他见礼的楚明昭,道:“弟妹当初到底如何嫁给景明的?”
楚圭将手中奏章往桌上一扣,神采阴沉。
魏文伦看着他面上的笑便忍不住想起当初他是如何夺走他的未婚妻的,当下冷冷一笑:“那如果我不肯帮手呢?”
裴玑入殿行了礼,就听楚圭笑着道:“朕与几个阁老商讨了一番,挑了几处地界备选,不知襄世子想将新封地定在那边?”
“你修书与他,广宁距都城并不算远,如果星夜兼程,三日充足了。届时我们各自调兵,一旦谈妥便策应着离京。”
裴鼎父子一怔。旋即裴祯嗤笑道:“你这话骗鬼去吧。”
魏文伦随即思念一番,打恭道:“是微臣失虑,世子恕罪。既蒙见爱恩情,自当奉谒拜谢。只是微臣本日与人有约,不知可否他日?世子几时得空?”
裴玑笑着道:“伯畴该当已然传闻了我为着宋魏两家的纠葛前去江阴侯府的事了吧?”
裴玑挑眉道:“我也不怕你告密我,除非你想恩将仇报害死你业师一家。你不必晓得我想干甚么,你只需照着我说的做。天子将来晓得了也不会将你如何,他现在恰是吐哺捉发之际,你寻个由头敷衍畴昔便是。”
“既是已然知悉,那是否该当来酬谢我一番,”裴玑挑眉道,“我等了好些天了,谁知伯畴始终无所表示。”
她一瞧见裴玑便挥退一众丫头婆子,起家迎了上去。待到看他面上神采如常才稍松了口气,低声道:“我还觉得你被我三叔扣下来了。”
裴玑蹙了蹙眉,命何随将人带下去,转头看向裴祯:“宗吉你看,你们如果再踌躇,你这宗可就吉不了了。”
裴玑将本日楚圭传召他的事与肃王父子讲了一番,末端道:“皇叔现在都想不通这个理儿么?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楚圭削藩是迟早的事,哪个天子都不会容忍这么些异姓藩王环抱。”
“世子请讲。”
裴祯脱口道:“不成能!”
裴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狠狠剜了他一眼,拉了楚明昭就跑。
裴玑点头,低声道:“这回定要摆平皇叔那头。楚圭已任命孙鲁做总兵,不日便要解缆赶赴广宁。留给我们的时候未几了,至迟月尾就要离京。昭昭后日去外父外母那头通个气儿,让他们从速清算清算。”
“除却两月前陪着世子妃去龙华寺上香以外,未再出城。”
亦且,他真是见不得裴玑这家伙对劲。
“魏家离北城门近,便利行事,何况,”裴玑笑道,“我帮你处理了宋家那件费事事,你本来便欠我情面。”
裴鼎沉着脸不说话。起兵不能意气用事,一旦举起大旗就不能转头了,只可成不成败,不然阖家长幼的命都得搭出来。不过他之以是一向不肯承诺跟着襄王一道起事,另有一层就是成事以后的担忧。
“那就后日吧,”裴玑说话间便往前迈步,“恭候台端。”
裴祯挑眉道:“就算我们承诺联手,那然后呢?等肃除逆贼以后又当如何?”
楚明昭默了默,忽而回顾流眸:“我们会一向如许么?只我们两小我。”
而襄王裴弈是个极其强势的人。将来一朝颠覆楚圭,那么肃王一系的处境就非常难堪了。古往今来从不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例子,当年太-祖搏斗功臣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虽则有些功臣死得并不冤,但肃除功臣获益最大的还是正统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