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邵嬷嬷说的,闵老太太一张嘴就把错都推到了杨昔豫身上,说杨昔豫吃喝着侍郎府,养在侍郎府,教诲的先生也是侍郎府的,转过甚来,还惦记上他们侍郎府的丫环了。
念夏忙道:“过几日要赴宴,女人重新染一染吧,北三胡同里的凤仙花开了,让沈嬷嬷给女人染,她染得最都雅。”
我做人做事端端方正,从未有超越之处,却被他说成与他有干系普通。
再为了停歇三番两次无辜被牵涉的徐令意,杨氏自掏银子,给她备好赴宴要用的新金饰,既不能抢了郡主、县主们的风景,又不能叫旁人比下去。
“朋友!”杨氏人未到,声先到。
杨昔豫的小厮揉着被念夏捶痛的胸口,青着脸,道:“表女人这是甚么事理?”
陈平一家以打赌违了家规的名义就此卖出都城去,今后吵嘴,统统与府里不相干。
顾云锦睨他,当真是活的一手好稀泥。
谁晓得,魏氏没有闹,顾云锦却跳出来了。
“娘舅不晓得?”顾云锦反问他,“也是,杨昔豫才不会跟娘舅说来龙去脉呢!”
闵老太太可不管,张口杜口让杨昔豫收了石瑛,也算给石瑛一个交代。
眼下不保住杨昔豫的名声、脸面,徐家靠谁?
耐着性子送走了同僚,徐砚就赶来了此处,恰好遇见雄赳赳气昂昂出来的顾云锦。
徐砚只听杨氏说了玉扳指的事儿,感喟道:“只为了一枚玉扳指,至于吗?”
丢人呐!这下丢人丢大了,只盼着那一名好说话,又未几事,别把这一桩给传出来。
想到同僚那憋不住猎奇的面色,徐砚就心塞极了。
顾云锦没急,只是笑了:“您帮我出气?那扳指还是我嫂嫂砸的呢。
顾云锦没理睬他,一昂首在院门口瞧见了徐砚的身影。
“那你砸东西就占理了?”徐砚摇了点头,“幸亏是本身家里,等你表兄返来,让他给你赔罪,你也给他赔个礼,这事儿就算过了。”
“你气昔豫甚么,你尽管跟舅娘说,舅娘帮你出气去,你做甚么自个儿脱手啊?”杨氏喘着气,道。
为了儿子孙子孙女们,闵老太太只能歇了动机,和杨氏各退一步。
照顾云锦的说法,两家还未有默契,就在外头说道,的确有失安妥,但那不是迟早的事儿嘛!
她就没想到,好巧不巧,如何就是这么个时候,早一阵、晚一阵,她都不能这般进退两难。
石瑛跟了她这么些年,规端方矩的,要不是被杨昔豫迷了心窍,能做错事吗?
徐砚哑口无言。
石瑛送出府,看她自个儿造化。
哪晓得正聊得努力儿,一阵噼里啪啦的,跟进了强盗似的动静,闹得全部前院都听明白了。
他们是被发卖赶出京的,在外头说甚么,也没几人会信,更不会传回京里来。
杨氏自以为面面俱到了,如此安排,魏氏都不会有定见。
脸不要了?理不讲了?当真是豁出去了?
克日来衙门里做事不顺,徐砚趁着休沐,特特请了同僚来。
他在外头坏我名声,他是您的亲侄儿,用您的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多难堪呀。
赏花宴、赏花宴……
顾云锦笑了:“哪儿是一枚玉扳指,昨日在书社,他胡言乱语,误导旁人,毁我名声。
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公然传到了徐砚那儿。
亲上加亲,有甚么不好?
顾云锦取出帕仔细心擦了擦翠绿的手指,皱着眉头哼道:“嗳,指甲才刚染的,不谨慎碰花了。”
没多时,杨昔豫的书房就乱得不能看了,大案上博古架上,愣是寻不出一样完整的东西来。
哪怕是摆着高,顾云锦够不着的,都要扬手掷东西给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