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日里谈及两个儿媳妇时,老太太言语当中透着傲岸和不屑,一副做婆婆的拿捏儿媳妇是天经地义且毫不吃力的模样,哪晓得真的剑拔弩张了,老太太涓滴没有还手之力。
闭着门骂一通,老太太也不肯意真闹得满都城皆知,让徐砚的出息受阻。
一个连主子屋子都进不去的粗使婆子,竟然另有脸对着她指手画脚的,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石瑛被关了一天,只得了一个粗馒头、两口水,夜里连跟蜡烛都没有,一床破棉絮让她打发一夜。
贾妇人坐在罗汉床上绣花,底下婆子探听了来,细细跟她说道。
念夏悄悄睨顾云锦,冲抚冬摆了个一言难尽的神采。
前几年模糊的略占上风,现在看来,实在是杨氏不跟闵老太太计算太多的原因。
但最最出乎石瑛预感的是杨氏的态度。
这么一比,石瑛内心舒坦多了。
希冀老太太能护住本身,石瑛想,她到底还是天真了。
她不好过,顾云锦也别想好过了。
她有些头痛。
真被送去庄子上,那费事就大了。
顾云锦蹲马步蹲得心不在焉。
可惜,彼时她真不爱理睬杨昔豫,有关他的事情多是听旁人提及,哪怕亲眼瞧过,时隔多年,也就只记个大抵,细节处实在过分恍惚。
是了,另有杨昔豫呢。
石瑛听徐令婕身边的丫环提过,顾云锦为了给杨昔预备礼品,还跟徐令婕讨过主张,两个女人凑在一块,徐令婕笑话顾云锦对表兄故意,顾云锦红着脸却从未辩驳过,其心机可窥一斑。
她悄悄想,这一些都是顾云锦弄出来的,是她看中了那些嫁奁,是她要点库房,是她把当票一张张翻出来,也必定是她兴风作浪、挑起了杨氏的肝火。
石瑛真想问问她,在这儿说杨氏好话,能传到杨氏耳朵里,能得杨氏几分信赖?
石瑛想见杨氏,杨氏这会儿却没时候管她。
“是我们府里前头那位原配老太太的东西,当年她家也是富商,陪嫁很多的。”
“我听舅娘的。”顾云锦道。
不消多时,大半个胡同都晓得了,至于信不信,大家有大家的观点,毕竟,之前那些传言还没消逝呢。
顾云锦内心明镜普通,杨氏是防着她走了就不回,话里话外让她多衡量些,既然收了这么多枣子了,就乖乖的,省的抡起棒子来,谁都欠都雅。
“托梦?”贾妇人嗤了声,“这故事说得可真不错,我如果不认得顾女人,都要信了她舅娘的邪了。”
毕竟,闵老太太最看重的是儿子,跟徐砚比拟,别说她这么个丫环,老太太自个儿的脸面都能撇开去。
后罩房前,世人谨慎翼翼怕磕着东西,又不敢收回大声响,免得惹了老太太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