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上高低下多夺目呀，又不是瞎了聋了，问了几次，哪怕徐砚再谨慎，总有被人揣摩出来的时候。
话音落下，还没等顾云锦答复，院子里就传来邵嬷嬷训人的声音。
徐令婕还挂念着徐令意的婚事，絮干脆叨跟顾云锦抱怨王家做事过分。
畴前闵老太太的确不如许，顾云锦去岭北之前，徐家里头还是敦睦的，起码大要上和和蔼气，没有谁跟谁撕破了脸。
只能硬撑着。
这不但单是徐砚脸上无光，也完整扳连了徐令意。
石瑛跪在正屋前的天井里，杨氏站在庑廊下，面无神采地看着她。
这么一想，顾云锦扑哧就笑出了声。
至于王家毁约的泉源，大略还是要落在内里那些流言流言的头上。
不对，也不一样，石瑛是难缠的小鬼，顾云锦底子就是莲花台上的菩萨，她只能一天三炷香给供着。
回了清雨堂，顾不上缓一口气，杨氏就让邵嬷嬷去把石瑛提了来，又让徐令婕带顾云锦去跨院里说话解闷。
顾云锦摇了点头，等轻风苑里得了信，魏氏怕是要喷出一口血来。
这日子真糟心！
偷看的两人没有上前，就站在跨院的月洞门下，稍稍探出头去，就能把外头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徐令婕不对劲地睨她：“你笑甚么呢？”
那场面，光想想就真够短长了的。
“事到现在还硬骨头？”邵嬷嬷嗤笑一声，上前捏住了石瑛的下颚，“如何？还盼着老太太来救你不成？”
就跟对上顾云锦是一样的。
顾云锦亦跟了上去。
闵老太太就是这几十年太顺风顺水了，俄然风波大起，她就稳不住性子，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出来了。
徐令意已经及笄了，担搁了数月不说，因着这回风波，接下去几个月里也一定能有合适的人家坐下来谈，一来一去，耗了一年两年的……
杨氏最恨的也就是这一点，打不得罚不得，转头还要送出府去，她咽不下这口气又能如何？
徐令婕走得心不甘情不肯的，可见杨氏面色不虞，还是应下了。
顾云锦的视野一向落在石瑛身上，她从石瑛的眼神里读出些别的味道来。
对劲是对劲的，但最对劲的并非是杨氏拿她没辙，而是杨氏不晓得她和杨昔豫有染。
可此生分歧，顾云锦煽风燃烧生出来的事情损到了底子上――徐砚的宦途。
石瑛痛得倒吸气，倒是甩不开三个婆子，只能涨红了眼睛，一字一字道：“为甚么要老太太来救？太太是要把奴婢放出府去，又不是要打要罚奴婢。”
没有损到底子上的好处，婆媳三人相互看不顺，却不会真的闹大了，口头上几句比武，转天也就歇了，不至于死揪着不放。
杨氏急，魏氏急，闵老太太也急得短长。
若非如此，她怎能应下给石氏大办呢？
顾云锦想，如果揭开来了，到底是杨氏上前撕了石瑛，还是画梅扑畴昔撕了石瑛，亦或是石瑛跳起来和画梅打成一团？
徐令婕气得差点就冲出去了，硬生生忍下来，死死扣着顾云锦的手，咬牙切齿地骂石瑛：“她那是甚么眼神？真真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看她小人对劲的模样！”
既然和别家在合八字了，早早就该给徐砚一个准信，而不是打草率眼蒙着徐家，等合完了又鼓吹得全部六部衙门都晓得了。
“就是看不上才活力！”徐令婕撇嘴，“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后代说亲固然不是买卖，但也要讲究仁义啊，哪有像他们家如许，自个儿毁了婚事，还弄得我们徐家面上无光的？”
“祖母如何那般胡涂？不管是她让石瑛去的，还是纵得石瑛不知分寸了，她就没想过利弊吗？之前吧，我也没感觉祖母难处啊……”徐令意说话有些踌躇，不管她的嘴再如何快如何厉，到底是说长辈是非，用词上还是考虑了的，“前回砸鞋子，这回又这么闹，把母亲都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