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归愤怒,杨氏再不欢畅,事情还是要按部就班的来。
邵嬷嬷冷声道:“另有一枚玉扳指,你当去哪家典当行了?自个儿交代,免得府里多费人手。”
顾云锦一面擦手,一面想,过日子就是一面照妖镜,一旦起起伏伏,甚么妖妖怪怪都要显形。
这么一想,顾云锦扑哧就笑出了声。
那场面,光想想就真够短长了的。
畴前闵老太太的确不如许,顾云锦去岭北之前,徐家里头还是敦睦的,起码大要上和和蔼气,没有谁跟谁撕破了脸。
闵老太太就是这几十年太顺风顺水了,俄然风波大起,她就稳不住性子,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出来了。
石瑛绕老绕去,愣是不说玉扳指的下落,看向杨氏的目光里乃至带着几分挑衅。
杨氏最恨的也就是这一点,打不得罚不得,转头还要送出府去,她咽不下这口气又能如何?
不过,前头路还长,老太太另有机遇的,至于练好了往谁的脸上砸,那就不关顾云锦的事情了。
石瑛跪在正屋前的天井里,杨氏站在庑廊下,面无神采地看着她。
毕竟,上辈子没有生出流言,徐令意是稳稳铛铛和王琅结婚了的。
顾云锦摇了点头,等轻风苑里得了信,魏氏怕是要喷出一口血来。
“就是看不上才活力!”徐令婕撇嘴,“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后代说亲固然不是买卖,但也要讲究仁义啊,哪有像他们家如许,自个儿毁了婚事,还弄得我们徐家面上无光的?”
可此生分歧,顾云锦煽风燃烧生出来的事情损到了底子上――徐砚的宦途。
这日子真糟心!
眼下不至于让徐砚摔一个大跟头,若流言不止,乃至添砖加瓦多些左证,那徐砚的官运就不好了。
顾云锦的视野一向落在石瑛身上,她从石瑛的眼神里读出些别的味道来。
没有损到底子上的好处,婆媳三人相互看不顺,却不会真的闹大了,口头上几句比武,转天也就歇了,不至于死揪着不放。
石瑛痛得倒吸气,倒是甩不开三个婆子,只能涨红了眼睛,一字一字道:“为甚么要老太太来救?太太是要把奴婢放出府去,又不是要打要罚奴婢。”
回了清雨堂,顾不上缓一口气,杨氏就让邵嬷嬷去把石瑛提了来,又让徐令婕带顾云锦去跨院里说话解闷。
对劲是对劲的,但最对劲的并非是杨氏拿她没辙,而是杨氏不晓得她和杨昔豫有染。
不对,也不一样,石瑛是难缠的小鬼,顾云锦底子就是莲花台上的菩萨,她只能一天三炷香给供着。
偷看的两人没有上前,就站在跨院的月洞门下,稍稍探出头去,就能把外头动静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