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赡养全天下谁赡养去,管他是孙儿还是外孙儿,老百姓总得用饭不是。
总不能全叫不孝的长孙给败光了吧?
可更早时,段家是受了孙家很多恩荣提点的。
女儿是别人家的,外孙儿再好,也是别人家的。
如此一来,小儿子、孙子、曾孙子,总能返来了吧?
他不想落在蒋慕渊身后,催着各处将他大典的时候提早。
太皇太后这个年龄,不成能往江南去了,孙祈不送顺德帝返来,她这辈子都不成能摸一摸儿子的棺木。
他们不认字,靠天用饭,但每一家都会赶上儿孙孝不孝敬、父母偏不偏疼、产业如何分派的题目。
可孙祈还是糟心,他日日体贴外头状况,叫三公和太皇太后的接连出招弄得心烦意乱,本就运转不算顺畅的南边政务,更是是以担搁了很多。
成国公不是没有挣扎过,他前些年的确受了顺德帝很多斥责,但骂得有理,的确是段家做事不对,才引来了顺德帝不满。
孙祈听了几段,气得差点掀了桌案:“他如何不干脆说,他当年在外游用时,曾挖出一块石头,上面刻了一个‘蒋’字?”
礼部苏侍郎原就被孙祈催得不可,自从三公发檄文以后,他对孙祈更加摆荡。
应对完孙祈,成国公回了宅子,一面烤火,一面感喟。
与其他各处比拟,江南毕竟是在孙祈的眼皮子底下,宦海上自是偏孙祈。
何况,他在这儿动静很多,各种传言下,本就对那夜大火心存迷惑,更信赖三公檄文上说的新帝耽搁了时候、乃至先帝身故。
这一走是母子永诀,甭管儿子好不好,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偏她的送,只能内心送,至今都没有瞧见儿子归灵。
天下地下,老太太难受,太难受了!
都不晓得转了几道姓了,之前姓过,现在改姓了,很奇怪吗?
读书人驳斥三公谈吐,拿着孙祈发的檄文骂蒋氏挟太皇太后,是篡汉的曹贼,是夺位的司马氏。
这一点,在安庆时,他和蒋慕渊说得明显白白。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燕清真人站出来“胡言乱语”了。
将心比心,那一名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了,就是个见不着儿子、孙子面的老太太。
成国公每次都来,该点头就点头,该点头就点头,态度上挑不出错,但孙祈总感觉不是那么个滋味。
若非成国私有旧疾,平了安庆、池州后旧伤复发,两条腿直发颤,他也领兵出去了。
蒋慕渊行大典以后断不会听任南边,彼时将士南下,江南如何抵挡?
有三公檄文在前,太皇太后的懿旨在后,不止是京畿一带,其他各州府,百姓对改朝换代的冲突都小了很多。
太皇太后的懿旨,就是写给浅显人看的。
太皇太后选了小公爷,那他也这么选。
顺德帝停灵江南,不知何时能落叶归根。
因为成国公交出了兵符,却没有交出兵来。
他晓得小公爷对他们段家恩重,小公爷不管支撑哪一名皇子,哪怕不是皇子,只要姓孙,他们段家都义无反顾的支撑。
不管哪一种,都是“恩将仇报”。
孙祈只能退一步,征召肃宁侯麾下其他领兵在外的将领,又数次请成国公进宫。
真人说他夜观星象,江山已到易主之时,蒋慕渊为命定天子,要适应天意,才气平灾害、享乱世。
必须收拢兵力,与北边隔长江而治。
平凡人家败了,也就是些祖屋、金饰;城里大户败了,家中奴婢、庄子农户,都丢了活计,一家长幼无依;这如果天家败了,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真的就要饿死了……
洪隽等几位先生提点孙祈,除了即位大典,他眼下还要体贴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