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流言四起,句句指向殿下与下官未婚老婆卫氏,下官鄙人,想不通此言从何而起,请太子指导!”
尹碧柔这才罢休,带着宫人去了。
宇文睿捏着案上帛册一角,沉吟道:“也怪孤,三十许人,营役半生,竟如鲁莽小儿般,沉湎于一女色……”
言下之意,今后就连他这个父亲,也管不着卫雁了……
“哦?外头竟有人敢传孤的闲话?”宇文睿似是吃了一惊,道,“徐卿细心给孤说说,那些人都传些甚么?”
宇文睿从座中起家,步下玉阶,来到徐玉钦身边,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此事你为何来问孤?去问你的未婚妻,不是更便宜?”
宇文睿这才笑道:“徐卿与孤,情同手足,徐卿获赐御书房行走,来孤东宫议事,乃是该当应分,徐郎有何事欲见孤?”
“玉钦。”有人唤住他。
宇文睿耐着性子,笑道:“好,孤这便尝尝。”
宇文睿头也不抬,道:“放下吧。”
尹碧柔道:“太子,您在忙甚么?好轻易今儿没有那些老固执来聒噪,不若臣妾陪您去园子里逛逛?”
宇文睿面青如铁,怒哼道:“堪堪六品小吏,若非瞧在靖国公面上,孤如何容得下他?”
尹碧柔当即红了眼圈,委曲隧道:“谁要你派人来陪?人家只想叫太子陪人家……”
宇文睿咳了一声,小全子当即笑道:“孺人娘娘,殿下正为着朝廷的事头疼,待会还要召见大臣们议事,并不得闲啊,要不主子着人服侍娘娘您去园子逛逛?”
宇文睿笑盈盈地哄了数句,方走出门去。
宇文睿只得起家上前,将她手握住,柔声道:“莫哭,早晨孤去瞧你,且等一等?”
卫雁却不睬会,冷声道:“殿下请回!恕不相送。”
小全子笑道:“这天下迟早是太子殿下您的,您喜好谁,便是谁的造化。卫蜜斯虽端着女人家的矜持,但内心也早就向着您了……您这些年也过得太苦,蜀王等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数十?难为您太子之尊,只一妻二妾……”
这时,尹碧柔带着两名宫人,也不通报,笑意盈盈地走了出去,娇声道:“太子,臣妾叫人给您做了冰糖燕窝雪莲羹,您尝尝?”
徐玉钦避在一旁:“插手蜀王殿下。”
徐玉钦道:“太子殿下为储君,代摄朝政,一举一动,皆受臣民所仰,还望太子殿下能够严于自律,勿要妄为。下官冒死进谏,望太子虚怀纳谏!”
徐玉钦神采难堪起来,别过脸道:“多谢蜀王殿下体贴,玉钦并不信那些流言流言。卫蜜斯冰清玉洁,高慢贞烈,玉钦不需问。”
字字句句,全在表示昨晚他与卫雁有过荒唐之事……
宇文睿面沉如水,喝道:“外头当值的侍卫、宫人、内侍,各鞭三十,教教他们甚么叫本分!”
徐玉钦沿着长长的石阶一起向宫门走去,两旁红砖墙琉璃瓦衬得皇城精美而巍峨,不久后,宇文睿就会成为成为这皇城之主,只要他情愿,卫雁就不能不入宫。而本身,一个撰写圣旨,为皇家著典立册的寒微臣工,将伏于她的脚下,自称“微臣”,唤她“娘娘”……
宇文睿料不到他竟劈面诘问,不由眯起眼,重新核阅面前这白面墨客。如果换作旁人,想必只要吞下这个哑巴亏,乖乖地认命,或主动发起将老婆相赠,以博取将来君主的信赖和好感,调换出息功名……
“卫卿请起。”宇文睿浅笑道,“孤留下数名亲卫,供卫蜜斯调派,卫卿可少操些心了……”
卫雁当即双眉倒竖,将他推开,嗔道:“殿下当我是甚么人?竟如此轻贱于我?”
徐玉钦从翰林院出来,劈面赶上几个同科正聊此事聊得炽热,见他过来,赶紧噤声掩口,端倪间却大有鄙弃之意。徐玉钦恍若未见,昂头向外走,行至抄手游廊处,叮咛人取进宫腰牌,正冠敛容,往宫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