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紫苑敏捷逃去的背影,崔氏蹙了蹙眉。这丫头,模样周正,也不知为何,卫东康竟不肯收用。
径阳侯世子徐玉钊向下首的黑漆椅子一指,“你坐。”
锦墨道:“不扰二爷看信,小的在外头服侍,有事二爷唤我便是。”说着,翻开门,院中一个白衣孺子向他持礼道:“锦墨哥哥,世子爷请二爷去东厢。”
崔氏赶紧应了,想了想,又问卫姜的婚事:“……说是定了大司马的小舅子,不知甚么时候见一见?……”
徐玉钦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盏浅啜一口,浅笑道:“是君山银针?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茶气狷介,味醇甘美,的确是小弟所爱。”
卫雁苦笑道:“平常大夫么?父亲要禁我出门,他便能诊出我生了需求静养的病来。若非徐郎写信来,说他派人去扬州,探听到秦姨娘家有一个曾因诊症失误治死了人而逃脱的族兄,我还想不到他!”
卫雁担忧地瞧了徐玉钦几眼,见他悄悄向本身眨眼睛,这才一步三转头地去了。
他捏着信纸,久久不语。
徐玉钦唤了声“大哥”。
“她来自扬州啊……”卫雁喃喃低语,看向窗外,“小娘舅去了扬州,无缘无端失了踪迹。父亲去过扬州数次,与秦府来往最多,我不能不疑……”
又指着卫雁骂道:“叫你滚出去,还不走?”
卫雁道:“父亲错怪了徐郎,是我主动相邀,非是徐郎诱我出去……”
“玉钦!不是大哥想你尴尬,当日你已然在圣上面前认下卫氏是你未婚老婆,大错已成,无可何如,祖父不能目睹着你罪犯欺君而死,只能硬着头皮认了!”徐玉钊声音当中,带着一丝沉重,“畴前你一心向学,不肯你与我普通,肩上挑着那沉重不堪又没法卸下的担子,是以家里的事从不叫你晓得!现在,你为那卫氏女子,进退失据,明智全无,我这个兄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错下去而不拉你一把!”
徐玉钊抬手道:“你尝尝,本年新得的,是你爱喝的那种茶。”
“大哥!”徐玉钦惭愧地低下头,“小弟自知,大哥说得不错。是小弟错了。小弟无话可说。”
徐玉钦来到东厢书房,刚才那穿白衣的孺子为他开了门,绕过一座黄梨木雕成的瑞兽,走过三四排书厨,才见光临窗炕上一个正襟端坐脸孔端肃的男人。
大雨渐弱,廊下淅淅沥沥滴着水珠,书房内里的吼怒声逐步弱下去,到厥后,连守在门前的四喜都听不见内里的说话声了。
徐玉钦赶紧扑上前挡住,竹简打在他下巴上,印上一道血痕。
徐玉钦惊呼:“大哥,你在说甚么?小弟与卫蜜斯两情相悦,又已在圣上面前定下婚约,这桩婚事,更是获得祖父首肯,你却为何,为何不准我娶她进门?”
“大哥想说甚么,但请直言,小弟洗耳恭听。”徐玉钦知他欲要训戒,放了手中茶盏,站了起来。
“痴人,痴人!”徐玉钊痛心道,“归正迟早会叫你悲伤一场,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叫你真的舍不下她当时再奉告你本相,不如现在就说与你晓得,也免得你持续泥足深陷,将你本身,将我们全部国公府,都断送出来!”
秦大夫开了一副养血安神的药,如月递上热茶,笑道:“传闻秦大夫是扬州人?来都城仿佛很多年了,家中另有甚么人吗?秦大夫不想家么?”
“徐郎见字如晤,妾拜祈郎君诸事顺利、身材安康……”
卫雁闷在房中,已有五六天。卫东康再次下了死号令,不管是吴文茜来请,或是任何人家下帖子相邀,一概不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