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脱手,被他握住,他的手,还是那般有力、暖和……
“你的意义是……常县已成了赫连郡的权势范围?”闻言,宇文睿的神采凝重起来,他负手而立,思考着,“……只怕两人闹脾气是假,摸索那县令态度为真。赫连郡……这是要跟孤作对!上回,他互助郑静明,孤已有些思疑,现在看来,这赫连郡不但要向镇国公府挨近,还想结合各县镇,扩大权势!”
多少展转,他与她,竟于此时此地相遇。
“雁娘……”他在她耳边,低声唤她的名字,“雁娘……,你可曾,想起过孤?”
她的脸洁白如玉,眉毛描得长长的,嘴唇上涂着玫色口脂……
宇文睿不语,凝睇着女子的脸。
他喟叹:“雁娘,你正值花腔韶华,而孤,却已老了……”
三十三岁高龄仍然打光棍的玉门关都尉赫连郡,终究有了一个常随身侧的姬妾。二人如胶似漆,毫不避讳,不但在赫连郡军中大家皆知,就连远在百里外方才篡夺了几座城池的宇文睿也传闻了这一动静。
她望着那双手,昔日养尊处优的太子,现在,满手老茧,掌心另有几处破坏,结成硬硬的痂壳……
她的脸有些恍惚,他需求细心辩白,才模糊认出,那长眉水瞳、雪肤红唇……似曾了解?
从浴室中走出来,她的旧衣已换下,软软的缎子绣金桂图样中衣内里,是她昔日喜好穿的淡绯色烟霞丝落地大袖长衣,下着胭脂色百褶裙。
她仰起脸,浅笑。
双手紧紧抓着衣角,竟不敢向她走去。
宇文睿败走都城后,太子妃左思嘉、侧妃莫云意,年幼的女儿,均被斩杀。他孑然一身,一年来未曾另娶。部属们几次进言,均被他拒了。大业未成,焉有那等旖旎心机?迩来,身边所伴,不过一姬,在他疲累之时,聊以安慰……
宇文睿步下城楼,走上前去,那些兵士发明了他,赶紧跪地施礼,大声道:“主公!听闻这便是那赫连郡的女人,姿色不俗,属劣等特将她擒来,献于主公!”
一声轻嗤,她笑了。
想到这里,宇文睿放下心来,“当即出发,前去常县,入夜之前,孤要常县县衙内飘着雍天王大旗!”
“风雨过后,物是人非,卫雁颠末风波浸礼,早已不复畴前那纯真少女,又岂会如畴前般,无知恐惧?”她走到一张椅前,独自坐了,盈盈水眸,凝睇着他。
他的心似漏跳了一拍,这个清冷固执的女子,在本身面前,何曾有过这般娇顽模样?他将她抱得更紧,将嘴唇贴在她耳边,笑道:“雁娘,如果当年,你肯待孤如此,孤何必与你失之交臂,忍痛看你嫁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