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个屁!就该死我们贫苦人家的后代被杀被劫?他朱富户为富不仁,要我说啊,这是该死!我大伯的孙女儿,被海文王的虾兵蟹将夺去当夫役,你如何不叹一句可惜?”
“慢着!”郑大人禁止了他们,“有我带来的郑家军守着城门,又未曾闻声传信号角,那些余孽是如何进入城内?”
几名官兵正聊得来劲儿,忽听有人重重地咳了一声,“大人来了!还不起来驱逐?”
几个身穿官兵服色的人,聚在一块儿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儿。这府衙外头,已好久无人伐鼓,阳城太守在海文王攻城之日照顾家眷私逃,被赫连郡截住斩于马下。厥后海文王逃窜,赫连郡受累遭贬斥,被遣返回玉门关守边,只留下数千兵马守城。而朝廷拨派的新任太守尚未到差,阳城自此进入了长达五十余天的无主状况。直到前些日子,都城传来旨意,命镇国公世子郑静明带兵代替赫连郡遗留下来的兵马,领受阳城政务及城防,百姓原觉得这回有了话事人、主心骨,谁知那郑静明竟连阳城大门都没进,随便指派了个没有官衔在身的闲人来坐守阳城。
“砰”!
郑大人站起家,拎着常福的脖领子,大步朝外走去。常福苦着脸,抱怨道:“主子爷,一晚没睡,还要去外头折腾,您是铁打的身子,小人却不可啊……”(未完待续。)
“大人有所不知,”管师爷感喟道,“海文王的人向来神出鬼没,初度篡夺阳城之时,就是从内部攻之,城门各处的戍守,底子没见过他们从外头攻城。阳城的城楼、护城河,底子毫无感化。”
转头一瞧,是那衙门师爷领着几个侍卫,拥簇着一个年青公子,正立在当门处。
那几个官兵大喜过望,料不到这新来的城守“郑大人”如此会做情面,一面欢天喜地地接了银锭子,一面不住地躬身称谢,“郑大人太客气了……郑大人真是豪放……能为郑大人效力,我等深感幸运……郑大人但有调派,我等无不顺从……”
“你们不必客气,我忝居城守之位,少不得有些公事要费事你们。眼下城中环境,管师爷已对我说了,我带着郑家军坐守阳城,猜想此后流寇必会有所收敛。近月来阳城受创颇重,现在百业待兴,为重造昔日繁华盛况,还需你们与我同心合力,为百姓……”
“滚,少来装不幸,你好事做得少了?用不消我把我晓得的一件件给你数数?”
“伏法?伏甚么诛?百姓被他们杀死了一百七十多人,我们的兵马诛杀和俘虏的贼子却连一百人都不到!你叫我这个当城守的,有甚么脸面去睡觉?本日是我初度去府衙理事,就产生了这类事情,他们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行了吧你,两个月前阳城大乱的时候,你没趁火打劫强纳了两个不费钱的妾?还说甚么贫苦人家!真正贫苦的是我这类连媳妇都娶不上的诚恳人!”
“赚甚么赚!他们卖的都是女人东西,现在阳城里哪另有女人?不等局势承平,他恐怕就已经幸亏裤子都没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回声走到近前,躬身听令:“弟兄们都辛苦了,给弟兄们拿几两银子喝顿花酒,算是我对大伙略尽情意。”
“主子爷,您这就是多心了。那些贼子有甚么胆色向您挑衅?不过是冒死来搏些好处罢。明儿叫人抓紧城中巡防,把那些可疑的处所都堵死了,那赫连郡没本事找到密道,不见得我们郑家军找不到。”
“传闻了么?城里来了一个商队,专门发卖些女人用的精美玩意儿,甚么香粉、花露、头油,也不想想,我们阳城现在是甚么状况!流寇三天两端地来拆台,街面上的铺子都关着门不敢开市,这商队头领是不是脑筋不清楚啊?这个时候来我们这儿卖那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