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是满嘴疮,狼牙但是一颗没掉,再玩几次,这块独一趁手的镇墓石但是就完整变成了狼嘴里的磨牙棒了。就算伤得再重,咬死一个二个没了护身之物的魏野,对这头妖物而言,不比逮个兔子,叼个蛤蟆甚么的更困难一点。
魏野抓着已经小了一圈的镇墓石,暴露了半是敬佩半是牙疼的神采,面前这半人半狼的妖物在咬碎镇墓石的同时,也被这方镇墓石上的咒祝灼伤得满嘴疮了。看着那几近全数腐败的狼嘴,就算是他也不得不平气这妖狼的韧劲。
似咒非咒、似歌非歌的小调不那么动听地飘着,像是照应着油布伞上跳动的火光,调子每低一分,那火光便微微暗淡一分,明显是这把油腻古旧的油布伞中所摄的雷火精气将尽的征象。但是被旧伞捅着喉咙的狼女却仿佛感受不到伞上赤火威势渐弱,只要面上的暴戾之气渐去,生出一股微哀的怅惘来。
魏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拎着郎小娘子手腕的左手又朝外递了一些,半是劝半是吓地说道:“刚才和大枪府那帮家伙大打了一场,你的庐舍已毁,现在不过精气所凝,亦妖亦鬼的精魄罢了,就是化出原身又能如何?何况你的腕寸脉关被我扣死,也很难再变出甚么花来了……”
“那当然啦,你叔叔我又不是双拳碎大石双臂能跑马的熊男。”
抖了抖伞上的白灰,小胡子的青衫书吏似是不幸似是不屑地摇了点头,感喟道:“一匹狼想要百年通灵而成妖物,此中机遇之可贵比起买福利彩票也未几让了,如果有点眼色,就该乖乖地冬眠山林以求正果。想不开了跑出来瞎搞事,这不是上赶着让大枪府的家伙们刷经历刷设备刷名誉嘛。你这身狼皮,加起来都够给大枪府高低人手凑一件上等防具的,你可千万别奉告我,你的产业全在肉身庐舍之上,这精魄固结的妖身上就啥好东西都没有。”
但是魏野明显贫乏某些非常值得人们歌颂的高贵节操,反而猛地抬起手,腰部一侧,以一个不大标准的推铅球的发力行动握着那块残损不堪的镇墓石朝前奋力一掷!
握着四边都被啃得不忍直视的镇墓石,魏野啧地一弹舌,目光从那一道道齿印上扫过,忍不住抱怨道:“你明显脱了妖躯后连身材都从藏獒缩水成吉娃娃了,高低颌咬合力如何还是恁大,这不科学也不道术啊。”
“别看了,再看也别想找我作怪。”不客气地嗤笑一声,魏野悄悄踩了踩步子,自认很有君子之风地问道:“要不在你垮台大吉之前,让小生唱个歌子给你听?”
转过两个山头,小胡子书吏毫不料外埠瞥见了他家的拖油瓶正无聊地坐在路边的歪脖子树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理所当然的,已经半蜕出兽形的郎小娘子不会答复这么高难度的技术型题目,而是狠狠地扑了上来!
尖牙擦着镇墓石的边沿,石屑从青石上剥落下来,舌尖触着镇墓石的咒祝,血痂从碑文上烙印下来。
说着,也不管面前有些痛苦、有些怅惘地扭动着身材的狼女,他就悄悄踏着拍子唱道:
人鱼油膏是帝王陵寝中长明灯的燃料,其质似阴实阳,而人鱼所行之处,蛟龙皆因迷恋人鱼歌声而蒲伏不动。以是方士常用人鱼膏血染生绢作伞,名唤鱼藏伞,持此伞过江,则可免蛟龙吞噬之厄,又可替成形精怪讳饰其初成人形之时的纯阴之质,免除精怪阴质吸引天雷阳火而来的雷火之劫。固然不是甚么正儿八经的法器宝贝,却也算可贵的奇物了。
一股痛觉顿时从额头上传遍了头部,炽热发烫,还微微刺啦作响,她不由得想要尖叫,想要猖獗的扭解缆体。而这时,她感到手腕一松,阿谁实在够讨厌的青衫人已经放开了她的前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