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这些水府老爷们看着昔日同僚的模样,神采都欠都雅得很了。白羊河固然不算大河,但好歹也够着了地下千石的边,这么一份官秩,放到东岳都有一份面子。但是犯到了贺兰公手内里,说拿下就拿下,一点儿不带含混的!
听着这遍照和尚的指责,贺兰公不在乎地笑笑,一指远处,淡淡道:“遍照阿黎,到了这个份上,嘴硬对你有甚么好处?我在祆教,为疾风与雄鹰之君主巴赫拉姆,我在汉地,是地鬼神们的君长贺兰公,如果你们这些和尚情愿尽忠于我,我倒是不介怀再当一名大鹏明王的。(首发)而在你们那的说法,明王没有天人五衰来着。”
两个鬼头药叉听令,拖了这谢府君就走,不料那谢府君倒是蓦地大呼道:“孙孙伯符,你诓了凉州各路鬼神,带领山精野怪,劫夺生人,在此以血祭邪法染化这处洞天。实在,你打的动机,不止凡人,就连各部鬼神也是你拿来献祭的质料是不是!诸位,本官身殒期近,可本官毫不是最后一个!”
遵循佛家内门传说,这处圣地于于阗国牛头山临水一面,号为“瞿摩婆罗香贤人支提处”。这还是如来入灭时候,深恐今后佛门在印度,免不了要被婆罗门教拉清单,因而嘱托一头名叫祗利诃婆达多的那伽老龙保护此地,预为佛法东传入华的中转,权作徒子徒孙的家业。
底下一群被强征的各路水府主官,各个用心肠拿眼睛瞧鼻子,口不该心肠满是一阵善颂善祷。贺兰公行事放肆,恰好又太能打,他是上古神鸟血裔,战役常水府鬼神分歧,权大拳头硬,到了他的部下,谁都得服软。
他不经意地一伸胳膊,倒是拈了一根乌青色的翎毛在手,随便朝外一抛。那根翎毛随即化成一道寒光,直重帐外而去,内里猛地一声大震,一片极精纯的癸水精气爆散开来,化为一片寒云。
这片寒云中闪现出了谢府君的面孔,咬牙切齿地朝着孙伯符扑来。
这位老衲出身的迦湿弥罗国,在大汉帝国的官方叫法里唤作“宾国”,也就是厥后印度和巴基斯坦年年打得鸡飞狗跳的克什米尔地区。
只要贺兰公孙伯符懒懒地靠在金榻上,喃喃地骂了一句:“不成器的东西,也想和我同归于尽?送你回下界去,最后一次干干行云布雨的成本行,算是本公的一份情面。”
谢府君有气有力地昂首看了这位贺兰山神一眼,反倒感喟道:“都是在你积威之下过得久了,到了此地谢某才晓得,当初就算我方命不尊,你又怎能丢下这处洞天不攻打,反倒找我的费事?反倒是乖乖地奉上门来任你宰割,实在是智短得很。我麾下的鱼将又窃了谢某的水府行波旗,坏了旗上禁制,乃至于那些水怪临阵方命。谢某殒身,此乃天数,没甚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