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头鹅。”时儿抢先接过萧五的话头,接了下去,“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萧五,你是说刚才夏郎君和连小娘子的一抱吗?哎呀,你不是笨头鹅,你是鹊桥的喜鹊。”
曹殊隽鼓掌喝采:“好,真好,大好。但愿人间好景在,不负韶华不负爱,连小娘子点茶技艺当属一绝,技压都城,无人可及。”
夏祥将火炉烧旺,放下汤瓶,待水三沸以后,将汤瓶递到幔陀手中。幔陀点茶的伎俩和连若涵如出一辙,所分歧的是,她伎俩更轻柔更快,在手持茶筅搅动并击打茶汤时,她腕力更强,手腕翻转如飞,几近让人看不清行动。
但是中原的门阀世产业中,有崔家卢家李家郑家,没有连家……曹殊隽想不明白了。他从小上京长大,对连若涵的出身来源一无所知,本日一见连若涵如此年青且貌美,对她的来源和出身便更加猎奇了。
“好说,好说。”夏祥呵呵一笑,抱拳冲世人做揖,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点茶的吵嘴,可从两个方面判定,一是汤色,二是汤花。汤色者,就是茶水的色彩,以纯白为第一,青白、灰白、黄白,则等而下之。色彩纯白,是茶质鲜嫩,冲泡时火候恰到好处。色彩发青,是冲泡时火候不敷。色彩泛灰,是冲泡时火候太老。色彩泛黄,则是茶叶采摘不及时,茶叶过老或过嫩之故。色彩泛红,是茶叶炒焙火候过分之故。连小娘子的点茶,光彩纯白,是为一等。”
世人目光如箭,张厚震惊加妒忌,沈包惊奇加恋慕,幔陀惊奇加不觉得然,时儿惊奇加愤恚,夏祥如芒在背,忙不迭解释说道:“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是如许的……”
幔陀双手悄悄端起建盏,如奉珍宝普通在世人面前划了一圈,就在世人都赏识结束以后,她俄然手腕一翻,手中的建盏蓦地朝下一扣。
站在窗户向外望去,恰好可见远处一人一马飞奔而来,顿时一人,大脸大眼,络腮胡子,体格魁伟,人高马大,只不过他衣衫不整,披头披发,背后鲜血渗入衣衫,是圆形血渍,熟行之人一眼能够看出,是中了箭伤。
“夏郎君,你如何非礼连小娘子?贤人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你、你、你不听贤人的话。”时儿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枉你读圣贤之书受孔孟教诲,怎能光天化日之下非礼连小娘子?我真是看错了你,今后再也不睬你了。”
夏祥微微一想,摇了点头,低声回应:“此时此地,并非良机,下次再说。”
话才一出口,连若涵却悄悄一拢额头的一缕青丝,落落风雅地说道:“此事不怪夏郎君,错在于我。”
曹殊隽顿时惊呆当场,愣了半天赋讪讪一笑:“时儿冰雪聪明,答得全对。”
“不得胡说。”连若涵神采一沉,身上的严肃之气迸发,气势如虹,“夏祥虽有才调,也有气度,却仍然不过是一介布衣。他除非考取了功名,有了出身,不然再是才高八斗,也难以有所作为。就算入得了我眼,也难入好景常在之眼。”
夏祥坐下以后,连若涵也坐回原位,时儿还想再说甚么,却被沈包制止,氛围一时就有几分难堪,堕入了沉闷当中。
“如何窜改?”沈包虽也传闻过点茶之术到了必然境地,能够变幻莫测,他本来不信,现在亲目睹到连若涵伎俩,信了大半。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合法世人都在搜肠刮肚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化解眼下的难堪之时,俄然从角落里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先生,我俄然想起一句词,却忘了下句,请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