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落璃仿佛是没闻声像一尊雕塑普通呆呆的坐在那边,眸光定定的看向殿门口。拓跋云上前伸手拉住冯落璃的衣袖,轻声唤道:“皇嫂!云儿来了!”
昭阳殿里温馨非常,冯落璃坐在椅子上,神采哀毁落寞,眼角还挂着泪珠,拓跋云倒了杯热茶放在她一旁的木几上,就那般盘腿坐在冯落璃不远处,温馨的守着。
拓跋浚握了握拳头,冷声叮咛,“张佑,去请皇后!”
“朕要平安产子!”拓跋浚冷声道,“椒房何事?”
一个稳婆吃紧忙忙从内殿跑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在拓跋浚跟前,一手的血腥,令人不适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拓跋浚眸色一冷,李瑶所为之事,他并非不知,若不是她腹中的孩子,怎可留她到本日?现在她要见璃儿,莫不是又有甚么……
“陛下!椒房她……”
外殿太医们围在一起参议着对策,倘若李瑶撑不住,很能够就母子双亡;但若用药便能够累及母体血崩有力再产,孩子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张佑小步跑出去,少见的给冯落璃跪了下来,“娘娘!陛下有旨,请您前去临板殿!”
“皇兄,你可知皇嫂对你的这般密意厚意?!”拓跋云冷静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冯落璃不知该如何答复,他深知拓跋浚的痛,可拓跋浚却决计忽视她内心的伤,那又如何?拓跋浚说的对,孩子是无辜的。
拓跋云从未见冯落璃如此痛哭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总要有一个宣泄之处吧!她爱皇兄,皇兄也爱她,但皇兄那边有千万百姓放不下,江山社稷放不下,皇嗣传承放不下,所能做的唯有委曲于她……
说着冯落璃眼睛里落下泪来,那种澎湃决堤的泪如同她心中的痛普通倾泻而出。
冯落璃的身形未动,只唇角微微扯了一下,清声道:“生了吗?”
不管如何,在冯落璃的内心拓跋浚还是最首要的!饶是统统谗谄皆由拓跋浚而起,饶是冯落璃所受痛苦都与拓跋浚有关,她还是爱他的,并且爱他所爱。
冯落璃定定的看着一脸刚毅的拓跋云那张酷似拓跋浚的脸上带着无穷的体贴,稚嫩的目光里还染着点点恐忧,倘若腹中的孩子能存活下来将来必然也如云儿这般懂事吧!但是他似的竟是这般悲惨,一个个身为庶母之人费经心机的想要置他于死地,而他的亲生父亲亲手灌下那碗汤药?这人间大抵没有甚么比他更悲惨的了吧!
“皇嫂!”拓跋云叫了一声,看着冯落璃,“你当真要去临板殿?她但是害死小不点儿的凶手”拓跋云是不想冯落璃前去的,对于冯落璃腹中孩子的等候,他亦是很深,他是那般想要像冯落璃护他那般的去保护冯落璃的孩子,可李瑶另有后宫当中这些暴虐之人亲手杀了他。
临板殿内,李瑶难产,内殿的痛呼一声高过一声,稳婆和上了年事的宫女忙成一团,焦心的让李瑶用力、用力再用力,可孩子还是半卡在产道以内,出不来。
“椒房她不肯再用力,说是说是要见朱紫,哦!不!要见皇后娘娘!”稳婆战战兢兢的说完李瑶要她传的话,有些肥大的头几近埋在地上,不敢昂首。
“皇嫂!今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云儿会陪着你,一向一向!”
拓跋云的叫声,把冯落璃从某处拉了返来,低头看着拓跋云尽是泪痕的小脸儿,轻声道:“云儿,皇嫂好痛!皇嫂的孩子没有了,是她们联起手来暗害的,你说皇嫂当真那般十恶不赦吗?要搭上皇嫂的孩子才足以停歇她们心中的不满?!”
“云儿,你晓得吗?皇嫂给他做了好多好多的小衣服,还给他想了好多的名字。将来长大了,让你教他工夫,带他玩耍……可这统统都没了,都没了!皇嫂的内心就像被人生生的挖出一个大洞,鲜血淋漓,痛的短长,不管如何尽力都不能消弭分毫,只能生生的忍着、忍着,今后还要眼看着害他之人活的很好,还要和她们姐妹相称,还要和她们共享一个夫君……”冯落璃看着拓跋云,连续串的说着,如同断线珠子普通的眼泪,那样没法节制的脱口而出。